昨天，七月十五，中元节。
去乡里，上坟。
前天晚上，老妈打电话问，忙不忙？明天去不去乡里上坟？
我说，有点忙。
老妈说，你忙的话，就让你老爹一个人去吧。
我说，也行。
电话压掉后，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对不起老祖宗。
又想，把一 一拉上，把老爹老妈和外甥女阳阳都一次拉上，一起去上坟。
老妈待在屋里，不出门，很闷。
让她出去外面转一转，城里的姨妈家里走走，她说，累得不想动。
所以，乘这个机会，把老妈拉上，和孩子们一起去，散散心，有孩子们，老爹老妈会更开心。
晚上，回到家，给一 一说，明天去上坟，你去不去？
一 一高兴的跳着说，太好了同，我要去上坟，我要去烧纸，但是我不磕头。
我说，那你给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发语音，说，你要和她们一起去上坟。
一 一拿过我的手机，分别给爷爷奶奶，姑姑发了语音。
第二天，快12点，拉上老爹老妈，阳阳，去乡里。
先去了小叔家，小叔在五和镇，小婶婶杀了鸡，做了大盘鸡，溜达鸡味道就是会香一点。
感觉乡里比城里热，一直淌汗。
可能是太阳能直射到房顶，热量全部传导到屋内了。
小叔家院子里种了黄冠梨树，西红柿，还有茄子，辣子。
小婶婶摘了一些梨子，西红柿，给拿到车上。
拉上小叔一起去上坟。
我们祖坟在河滩里，车可以直接开到坟跟前，坟被平了，高出地面一点点。
上坟的流程，烧柢，奠饭菜，水果，酒，磕头。
一 一很兴奋，这个坟边把纸丢上去，跑到另一个坟边，嘴里还说着，我来，我来。
我们磕头时，喊一 一过来磕头，她说，我不磕头，裙子弄脏了。
出来时，她从坟上走过来，大人喊，下来，坟不能上。
一 一说，不是来上坟吗？
怎么又是坟不能上？
大家哈哈大笑。
那天听姜总说，他们永昌，一大家族上坟，要献羊，轮流到献。
在坟上，宰羊，煮羊，吃羊，喝酒。
这样更有仪式感，还可以凝聚家族向心力。
上完坟，到老院子。
前天晚上，乡里雨很大，看看房子又漏成啥样了？
老房子快四十年了，有一间已经被雨水冲了一个洞。
所有房子已经完全没办法住人了，院子里长着一两棵胳膊腕粗的榆树，和房子一样高。
还在杂草，很茂盛。
和摇摇欲坠的房子了形成显明的对比。
我还是少年时，建的房子，它老了，我也老了。
一晃，那个黑瘦少年变成了油腻中年，满脑子的憧憬理想，变成了日子中的柴米油盐。
任何事物都有成、住、坏、空的一个过程，就连这个宇宙也不例外。
一 一问，爸爸，这就是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怎么这么破啊？
我说，是爸爸长大的地方，以前也没有这么破，只是不住人了，它就破了。
一 一拉着我的手，一间一间看。
问，那一间是你住的？这一间是干什么的？
我一直有个思考，我们为什么上坟？为什么一上四次？
我想，应该是缅怀先人。
更多人的潜意识里，或意识里，是另外还有一个世界，也就是所谓的阴间。
我们过世的老先人都在那个世界里，好像他们在那个世界里没有自理能力，需要阳间的人去接济。
所以，一年需要四次，去烧纸钱，奠吃的，喝的，烧高楼，汽车，手机，甚至还有烧美女，真是孝顺啊。
我就问一句，你妈不吃醋吗？或是你奶奶不吃醋吗？难道不来问候你吗？
时代在发展，观念也在更新。
现在，还有多少人还会相信不阴间？有多少人相信烧了纸钱，老先人就会花上？
如果老先人花不上，吃不上，喝不上，有必要一年四次去上坟吗？
过一阵，说要上坟了，过一阵，要上坟了。
就像阳间，过一阵要过节了，过一阵，要发红包了，过一阵要买花了。
不去上坟，不孝。
不发红包，不忠。
为这些日子，我经常头晕。
阳间的节日，我不敢多说。
阴间的事情，我想多说两句。
如果老先人花不到纸钱，那能不能一年一两次就好了。
去买束花，献给老先人，不一定瞌头，鞠个躬也很好。
如果是缅怀，既然我们都是人，是人就一定有爹妈，爹妈也会有爹妈。
是人都不会忘记爹妈，都会去追思，都会去缅怀。
只是，形式和次数变一变。
今晚，老先人会不会给我托梦？
2022-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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