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今年的年晚饭安排在远在杭州的大伯家,心里就数惦着动身的日子。以往的年晚饭,都是回老家,爸爸妈妈大伯大婶小叔小婶及我们这一辈的兄弟姊妹一大家陪爷爷奶奶吃;几年前爷爷去逝了,回老家陪奶奶过年依旧没变,忽突的换在杭州团圆,我几分诧异也几分希冀。
爷爷去世时我刚上小学,除跟着爸妈一样头上戴了几天孝布,也没感觉生活有什么变化。那年的团圆年饭上,大伯在饭桌边一个空位上置了一杯酒,说是给爷爷敬的,才猛一下让我觉得疼我爱我也凶我的爷爷真的离开了我,心里有一种伤痛。
奶奶是个坚强又达观的人,去杭州大伯家过一次年是她的愿望,只因身体不好行走不便才一直没成行。去年奶奶突患胃出血,手术后昏迷几天,我们一大家子人轮流在病床前守候。也许正是奶奶的坚强与达观,她让自己战胜死神回到亲人中。在守候奶奶醒来的那些天里,我看着戴在奶奶脸上的氧气罩,看着吊在病床上方的输液瓶,看着床头一侧的心率监测仪上变化着的线谱,听着奶奶微弱的呼吸,想着平日里奶奶对我的百般恩爱,想着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的爷爷,心里百感丛生,意会着世间如没有亲情和爱,每个生命都会遭遇孤独甚至不能战胜的艰难。奶奶能重回人间,正是因为全体亲人不遗余力的救护和爱。
大伯家的年晚饭,虽说是在杭州的高楼里,但大部份的菜肴都是妈妈和小婶从家乡遵义备去的。桌上还是那些菜,周围还是那些人,一大家子人脸上还是那样的欢笑,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还是身在老家,错把他乡当故乡了。
一样的,开席前,大伯给已在天国的爷爷斟上一杯酒,说“爸爸,今年我们在杭州过年。这是家乡的茅台酒,我代表全家人敬你”,然后让大家动筷,2020年的年晚饭就开始了,我也趁着这荡漾着欢悦的年饭,平生第一次饮下一小杯团圆酒。
时遇新冠病疫,杭州的街景应不是往年的缤纷和热闹;因疫情管控,我们甚至连向往已久的西湖也未能一游,但只要奶奶及全家亲人在,他乡也罢故地也罢,街市缤纷也罢冷清也罢,过年独有的那种温暖总让我觉得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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