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出门时坐了一次公交车。
下午一两点钟，八月份的南京，烈日当头，停留在户外的行人极少，公交车上的乘客也不多：车上的座位还空置了一半。
车行至某一站点时，前门上来一位大约六十来岁的老人。
“您带口罩了吗？麻烦把口罩戴起来。”司机是一个年轻女子，声音很是轻柔。
老人没有理会司机的话，径直走到刷卡处，慢条斯理地从裤兜里开始掏乘车卡，欲要刷卡。
司机赶紧伸手挡住了刷卡处，“麻烦您把口罩戴起来，没有戴口罩是不能坐公交车的。”司机可能担心老人没有听见，提高了嗓门。
原本打着瞌睡或是盯着手机的乘客们纷纷抬起了头，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那老人。
只见他有些愤愤地把卡又重新揣回了裤兜里，嘴里带着些骂腔说到：“我就是没有口罩，我就要坐车，怎么样吧？”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地走向就近的一个座位坐下。
至此，车已经停了三五分钟，司机有些着急了：“公司有规定，不戴口罩不允许坐车，您这样我开不了车。”
那老人坐在座位上，扭了扭屁股，底气十足地说：“我就看你开还是不开。”
车里寂静了十几秒钟，大家盯着老人的神色各异：有的表情带着急切，毕竟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耽误了自己的事情；有的显得很惊讶，怎么会有这种人、这种事？有的脸上带着一些同情，司机姐姐真是倒霉，怎么遇到这样的事，开车也不是，不开车也不是；有的脸上多了些愤怒和厌恶……
我翻了翻自己的包，遗憾的事，里面没有带备用的口罩。旁边的人也都翻了翻自己的包，庆幸的是，前排的一个阿姨翻出了一个口罩。她拿到那老人面前递给他说：“赶紧戴上吧，大家都等着开车呢。”
那老人接过口罩，没有一声道谢的话，便慢吞吞地开始戴了起来，几秒钟就能戴好的口罩，他硬是戴了快一分钟。
司机又重新启动了车子，这事儿算告一段落了。
我看着那老人，心里五味杂陈，这算什么事儿？
突然，他把手又伸进了裤兜里……他莫不是要去刷卡？毕竟刚才由于没带口罩被拦着没刷卡呢，现在应该是打算去刷卡了吧。
这样想着，我心里似乎舒适了一点，这个老人可能也没那么胡搅蛮缠。
然而，打脸总是来得那么快。只见他把公交卡拿出来，认认真真地把包裹着公交卡的那块布整理好，又重新塞回了裤兜，顺便向司机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有没有轻哼一声我没听见，座位离得不是太近，但看他那表情，应该是有的。
我愕然，像是吞了个什么东西，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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