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妈妈的孩子，心永远不会安定

文/白鹭

昨天在图书馆里看到老舍笔下的一段话，觉得很有感触：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一看到这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特别的感同身受，也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路途，似乎感受到了没有妈妈像根草这句歌谣。

01.

从小，我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孩子，不喜欢事事依赖家人，虽然遇到一些坎坷但还是会坚强的撑过去。

昨晚，打通我爸的电话认真地和他沟通我的事情，我感觉就像当年高考填志愿一样，商量来商量去到最后我们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他还给我附加一句：人生路，一步走错千步错，都是怪你自己不去复读、不好好填志愿，一门心思要去打工。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时，我心底凉飕飕的。

十八岁以前靠父母，十八岁以后靠自己。

从高考后我的人生就没有太多纯粹的去为自己考虑，或者去更纯粹的去做一件事，就算谈恋爱也都是去告诉对方我的家庭是怎样破败，家人是怎样的不讲道理，必须要能接受这样的情况才可以继续谈下去。

可能有时候会觉得越活越没了滋味，明明为的是家人，在最需要家人理解与支持的时候却得不到理解，多年的付出换来的只是无端的谩骂，每次打通电话，都在质问我为什么考不上事业单位公务员，为什么不读教师专业，世间仅存的亲情都被现实给磨灭了。（夜深人静，我的泪水不自觉地滴落）

最后，我爸说要不你自己去新疆那边闯一闯，我说身体可能适应不了那边的气候，他居然凭空给我说了一句：“你是怕冷，那么是热，应该可以适应。”之后，他听到我不去之后又是各种的叹息声，给我举了某某家的孩子去新疆一年赚多少多少钱，为什么自家的孩子身体会这么差，连个外省都去不了，只能天天拿着糊嘴的工资度日。

我不想和他聊下去了，已经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了，我想要的建议他给不了我，每次都是让我自己抉择，等我走了弯路之后他又会反过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去选择，又要列举我“不听话”的罪行。

02.

长大后，我们的内心虽然成熟了，但其实心依然是孤单的，我们渴望别人的理解，渴望认同，渴望关怀。

众人都以为大学生光鲜亮丽，父母含辛茹苦供完大学，就应该全部进入事业编公务员教师，只要没有完成这个目标的人，永远是不听话的。

我的爸爸，他只关心我飞得高不高，却总是忽略我累不累。

也许是自身女孩子敏感的特质，我很少和他有过沟通，小时候喜欢赖在他的背上不下来，长大后连和他并肩散步看夕阳的场景都很少了。

因为期待他少辛苦一些，所以总在不断逼迫自己，大事小事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我也希望他可以成为我人生路上的那个引路人，就算我受了伤，也不是去问我为什么那么容易受伤，而是耐心地问我疼不疼。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我妈妈联系了，她在我的人生路上完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生病时，我的身边没有她；

难受时，她告诉我太矫情；

失意时，她告诉我自己扛。

就算我发生天大的事情，也和她无关，她认为世间所有的困难都不是事，都能熬过。

我多么希望自己在最难受的时候，我的妈妈可以说一句：“没事的，女儿，我在你身边。”

我等了二十二年，什么都没等到，等来的只是我将她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从此生生世世不再相逢。

韩剧《请回答1988》里的经典台词让我听到想落泪：妈妈，是最有力量的名字。

听说神是无处不在的，所以创造了妈妈，即使到了妈妈的年龄，妈妈的妈妈仍然是妈妈的守护神，妈妈这个词，只是叫一叫，也觉得咽喉哽咽。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03.

2017年我在保山教书的时候，一个当地朴实的大姐告诉我：“如果我是你妈妈，绝不可能让你来到这种环境教书，也不会让你瘦成这样。”

那一瞬间，我抬头看看天上的蓝天白云，告诉她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我的妈妈也不管我。

孩子是母亲心尖的一块肉，在一定意义上她的价值超越了父亲，正因为这样才会有了母爱如水、父爱如山的譬喻。

有太多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曾面临过很多无法抉择的事情，唯一可以商量的人便是我爸，可我爸永远只会抱怨，那一步路走对了，他就无话可说，如果我走错一步，他就会把我往死里逼，在他身上我找不到想要的安慰。

没有妈妈的孩子心一定是不安定的，无牵无挂，四海为家，到处漂泊，漫漫长路人生只剩归途。

2013年高考后，一个人去县城烧烤店打工；一个人离800多公里去上大学，一个人在车上吐到虚脱；一个人去深圳，一个人昆漂，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徘徊，一个人在机器轰鸣的工厂里挥汗如雨，没有妈妈的孩子，注定这一生做任何事都只能自己一个人作抉择。

路走错了，就从头再来；失败了，就继续加油，我们的世界没有心疼和牵挂，只有一个人的努力。

2017年底我独自一人乘车到怒江，在车上吐得稀里哗啦，但还是在到达怒江泸水的时候喜笑颜开，为自己打call。中途接到我姑姑的电话问我：“你胆子为什么那么大，也不跟家里商量。”

“商量？没妈的人找谁商量，人生的路谁会给你建议。”

04.

我谈恋爱的对象来自省内某个偏远边境地区，很多人都在我旁边说：“哼，要是我养了这么个女儿干脆把她掐死算了，找那么远。”而邻居大妈也问我：“他有车有房吗？是公务员吗？你妈知道吗？”

我说我妈没有管过我，她们又会感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完全不负责任。没有妈妈的孩子就像是水上的浮萍，不论你飘往哪里都是漫无边际的，寻不到开始和结尾，找不到渡口和归途，很多累都要自己扛。

生病时，父母一方中，母亲永远是最操心的，各种舍不得孩子遭罪，可父亲就不同了，不懂得如何表达对子女的关爱，总是会把自己着急忙慌的性子暴露在孩子身上，从而加剧了孩子的心理负担。

生病数十次，我无数次期待陪在我身边嘘寒问暖的人会是母亲，七八岁的时候生病，看着邻床的孩子有妈妈在照顾，内心的羡慕油然而生，一直盯着人家看，天真地觉得那个人就是我妈，瞳孔模糊视线，梦醒后，依旧要看清现实，所有的期待都像一场已经燃尽的大火，只剩灰烬还在苟延残喘。

走过的城市，看过的风景，遇到的人，留在心里的，或是从心里溜走的都如一只纸鸢飞往天涯，从此彻底关上了那座心门。

很多同龄人都会说：“你都23岁了，为什么还不安定啊”，走了那么久，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想结婚，不想游弋于家庭的纷争，至少出去外面看看世界，写写自己喜欢的诗，看看自己热爱的书籍，只是这样的梦想始终太过天真。

伙伴们都在某个城市渐渐安定了，他们不再像我一样还在想象着自己该去哪个城市，自己该如何抉择。我永远都是沼泽地里的一株浮萍，只要稍微顺心的时候就会被无数的沼泽牵绊住，哪也去不了，为了生存，我辗转很多城市，却始终没有一个落脚点。

没有妈妈的孩子心永远是不安定的，因为你的心里不踏实，你不知道安定和漂泊的意义，你向往光明，却只会走入黑暗，因为你心底没有妈妈这盏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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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鹭，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