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之滨有怪鸟,自名双月,身无垂天之翼,可翻秦岭,可越黄河。
一日夜出遛弯,行至灯人稀疏处,见有面如切糕党者二人,一高一矮勾腰驼背,行状猥琐。一人獐头鼠目左顾右盼,一人探出枯干黑爪,欲近一姑娘之背包。姑娘浑然不觉,兀自呆立。双月上前轻喝一声:“姑娘,可有物遗否?”切糕党二人见状,隐入暗处,恨恨不已。姑娘调转背包查看一番,茫然不解,终不知险遭贼手。
双月遛弯如故,行无几步,便觉为人尾随,感之绝非善类,料是贼人者二,心中有数,踱步引贼至小巷。忽而急转,趋而欺身上前,抬腿即劈竖一字马,使个蜻蜓点水足尖封喉,杀得贼人高者口鼻大张,面赤目眦,扼颈连连倒退。二贼气焰已半,一拥而上,与双月大战三百回合,不敌而退。双月环视周身,些许小伤不足为挂,悠然回家。
其时不知,杀敌一万,自损不止三千。
又一日行至闹市,见一老翁猝然倒地,以手按胸眉头紧蹙,左右无人敢扶。双月遽负老翁,奔向医院。初时疾步如飞,俄而便觉腹如针刺,渐汗如雨下疼痛难当。至医院,急释背之翁,坐地不复起。寻医检之,右肋断者有二,方记那日酣战,右腹受数击。虽然,仍不改其行。
余尝闻此事,惊为奇人,心生敬佩,誓以之为范。
忽一日不知何时何地,余见一白衣者疾走在前,身如凡鸟,影如大鹏。遂急呼:“双月留步,小生有好茶,能饮一杯无?”其徐徐回身,刹时风如电掣,云如排浪,晨昏不再,四季轮回弹指之间。余竟不以为意,唯觉心间沧海煮干,瞬为桑田。复观,鸟身鹏影皆不存,初为少年,横刀立马;再为中年,落草为家;终为路人,没入时光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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