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食堂，一个人想起了那一桌人，一张小桌，想起了那一张大桌。
平常在家吃饭，便是一上桌就狼吞虎咽，不出四十分钟准吃完，但在节假日，家里人聚集起来，外婆烧了一桌好菜犒劳家人，没有两个小时是吃不完的。每当这时，便给了我充足的机会“欣赏”家人的吃相。
我们家并没有必须长辈先动筷这样严格的规矩，所以每每长辈转身倒酒，拿碗碟的时候，我和表姐就已拿起筷子想早已“侦查”好的目标进攻了。
好吃的东西是照例我和表姐强着夹进碗的，但不知是因为我比表姐少用了两年筷子还是别的，抢吃的，我总是输。要不就是我筷子一打滑，吃的就从我筷子下“溜”了出去；要不就是眼看着要动手了，一双筷子就横在了面前。我并太不因为这事而懊恼，却反而因这样的“斗法”与表姐两人捧腹大笑。一时间，我竟有种错觉，就好像我和表姐同吃了最好的美食。
表姐和姨夫的吃相如出一辙，上桌，动筷，就只见各种美食如蜻蜓点水一般被他们的筷子各沾了一遍。然后就盛来饭，就着饮料，一碗碗饭就下肚了。表姐总是嘴巴里塞满了饭菜，然后还要喝上一口饮料。但奇怪的是，这样“豪放”的吃法，非但没让我觉得与“粗鲁”一词有关，倒颇像是功夫熊猫里阿宝和师父抢小笼包的桥段，让我兴生羡慕。
以表姐的话说，她“饿得快，饱得也快”，与之相比，那外公绝对是“吃得闲适”。
先倒上一杯酒，外公慢慢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在餐桌上追忆往昔，一边给旁边的小辈们夹菜。可能是当兵留下来的习惯吧，外公夹菜干脆利落，一大把菜卷成一团，一口便咬进嘴里，仿佛不是再享受美食，而只是为了快点填饱肚子。除此之外，外公还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不喝完酒，绝不盛饭。好像吃菜品酒师一个阶段，盛饭又是另一个阶段。这当然与“狼吞虎咽”的我们不尽相同。
其实外公真正吃饭也很快，几大口菜吃下去，喝完酒，再汤浇着饭吃完，过程行云流水。但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看我们吃，好像一个人在享受多个人的幸福。
吃相总归是不同的，此刻身边是嘈杂的食堂，而我却恍若未闻，是在怀念那份可以细细端详家人吃相的团圆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