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恰逢新年第一次赶集,他拉着你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上一次逛这样的集市估计还是读初中的时候了。看到卖花的,他想买一束送给你,你觉得一个大男生拿着一束花像什么,看到旁边有卖树的,你提议可以买一棵树,花虽然漂亮可以容易枯萎,而树虽然不扬却能长久。他回答说你说好就好。
最后你选了一棵枇杷树,他拿了一棵桂花树。其实你不是不喜欢花花草草,只是比起花花草草,你更喜欢果树,虽其貌不扬,但容易打理而且春华秋实,不矫情。回家将树种在你家院里的时候,他望着你的窗台,说真羡慕这棵桂树,以后可以天天看到你。你想起了三毛的那句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没想到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他转过头来问你,辰风,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你一边在弄桂树的泥土一边回答道,我只过这辈子,从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一边在弄桂树的泥土一边回答道:我只过这辈子,从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在一旁嚷嚷,哎,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有情趣呢。
你白了他一眼:难不成得说下辈子还要和你在一起才算有情趣?
“哈哈,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哎,不知道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你在帮枇杷培土时,他在你背后叼着一根草,说道,“当你我年暮时,就寻一处静地,旁边全是你种的花草果树,我们种点瓜果蔬菜,养点儿鸡鸭猪鱼,过着采菊东篱,种豆南山的生活,没事我们就携手静坐庭前,观云卷,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你说好不好?”
你突然想起以前算命所说的,少年得志,中年坎坷,老年无子送终。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起来。胡乱栽好枇杷就准备起身了,他还在问你觉得怎么样,你失了说话的兴致,没再理他,径直走向水龙头。只听见他在背后郑重其事的说到,我说到做到。他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不是说到做到这四个字就可以简简单单实现的。许多年以后,再见到这两棵茁壮蓬勃的树时,你早已形同鬼魅。
你说和他在一起后,其实你很少去想以后,说不愿倒不如说不敢。虽然你不信命,虽然你母亲花大价钱请算命先生给你破解过了,可这句话却像如喉之梗,让你不得不介怀。从小到大,你一步一步都走的小心,确定,你就是想打破这可笑的命运。可如今他出现在你的生命中,而且鬼使神差的和他在了一起,让一切脱离了你原本的既定路线。你甚至不知道以后你们将面对的是什么。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千百年前的悲叹不正是你此刻的心境——不负春光不负卿。只是那时你不知道,许多年后你终究还是负了。
他自然不知道你心中的这些想法。后来还追问你来生来生。你敷衍道来生愿为天上月,步步随君走,夜夜伴君游。谁知听后还不满意,怏怏说到,啊,真羡慕那吴刚,可以住在你心里。真拿他无语。
回校后,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一块,他买了个单反,然后拉着你报了徒步爱好俱乐部,周末有时间的时候就去外面游山玩水。和一群陌生的人呆在一块,他有更多的理由和你腻在一块。虽说是他的单反,可更多的时候是你拿着,他拍出来的照片不是这缺个角就是那少条腿,毫无美感而言,你拿这揶揄他,他倒好,全权交给你了,当你正认真的取景时,他却调皮的跟在你后面,然后突然出现在你取景器里面,摆着各种搞怪的动作。你声明不拍人只拍景,他却可以回答道我不该是你眼中最美的景么,如此脸皮厚,你只能冷冷地回应他,对,你是景,不是人。
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的霸道。手机铃声要设成和他一样的,钥匙扣要用一样的,甚至到后面衣服也通通换成一个大码一个加大了。在外面旅游的时候,你不关好门,绝对别想安安心心洗会儿澡,更别说睡觉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通晓你的习性,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甚至比你还清楚。也因为这样,他知道怎样使你高兴,怎样让你无语。你一向稳重,淡然,可在他面前,所有的规则都被打乱。有时与其说霸道,倒不如说无赖。和他比起耍贱,估计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最可怕的是性,随时准备随时要,真受不了他,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精力,你吐槽,虽知他反驳道,喂,你知道我为你了憋了多久了么,早就想上你了,天天在我面前晃,又天天得忍着,你不知道这些年我都快憋出病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我们好了,还不得把这些年落下的功课都补上,要知道一切不以上床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爱他,就一定要他,不然怎么叫吸引呢,顶多是欣赏。
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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