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点半,把外卖的残余收拢好放到门外,脸蛋水滑口腔洁净,换上舒适的睡衣,打开昏暗的阅读灯,我装腔作势的拿了本书在床上躺好,然后拿起手机点开了积目。
不客气的说,我经常有把我的账号拿到网上竞拍的冲动,帅哥们百花争鸣,孔雀开屏,时常让我惊叹世界之大,人体之美。或许正巧,他不再是金榜题名时,我正处寂寞深闺夜,俩个人隔着手机为对方驱散一些心思,再增加一些心思,若是投缘,也许可以看看对方卧室是什么样子。
杨二零或许抱着这样的心思出现在喜欢我的列表里,在那一排头像里,我一眼看见他,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和我在同样的位置上有痣。肩之宽,一个头像装不下,一只蓝白英短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肩窝处,看起来温暖极了,我把电热宝往下踢了踢,踩在脚底下同意了他的匹配。
也许是那只蓝白太过舒适的姿态蛊惑了我,让我堂堂一个人类心生妒意脑子发昏,我点完红心之后,才好好的翻看了一下他为数不多的两张自拍,浓眉大眼,健康肤色,利落的短发,唇珠那里有一小片胎记,像被热烈啃咬过。我翻了翻他的动态,晒猫,晒鱼,晒摩托,晒整理好的衣柜,晒拼好的拼图,给我一种非常擅长自洽的感觉,有张照片他举着看起来一米多长的大鱼笑的像个举百分试卷的小学生,那种三十岁还能乐的像个小逼崽子一样的快乐有点感染我。
我又划了划,同意了个看起来有点像潘玮柏的男孩子,笑起来很是阳光,看起来就横冲直撞的样子,我看他动态里一个礼拜的活动量就完爆了我一整年,沙排、卡丁车、西藏之旅,小虎牙在阳光下反射出活很好的光芒,看到背心,就想到运动,想到运动,就回到床上,这是我的老毛病,如果意淫有罪,我已无期徒刑。
积目消息声响起,我看了一眼,是小虎牙。
hi,他说。
你好,我说。
这么晚还不睡,他说。
你不也没睡吗,我说。
小虎牙发来一段语音,我立马点开听,是二十出头的声音,伴随着花里胡哨的电子音乐,他问我,出来喝酒吗?
我心里突然觉得没劲儿,连基本的感情铺垫也不做做样子,我看起来就那么像缺你那口酒吗,我审视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很好约的样子,反应过来我确实蛮好约的,别人身体百分之七十是水,我百分之七十是寂寞的水,是明明是水还渴望别人浇灌我的水,但是只有合格的工程师才能把我这滩死水迁引,我至少知道得知道他有多少技术含量才能同意他开发我。
我赖唧唧的打字,说不去了,刚吃完饭,不想动。
小虎牙的消息很快回来,他说,那好,改天约。
改天是成年人一个心知肚明的时间点,无限期延后,基本等于没有,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改天要是挨个结算起来一天约一个估计这辈子都耗进去了,我撇撇嘴,放下手机打算把下午没看完的电影补完。
看了大概五分钟,消息提示音又响起,我正沉迷段奕宏深沉的目光中无法自拔,我尝试过在屏幕之外和他对视,然后用漫画里学到的让男人对你一心一意的咒语对他施咒,这是我的一个小乐趣,我朋友次次损我,我次次乐此不疲。
消息又响,我拿过手机,杨二零给我发了两条消息。
刘三水?他说,你这名字一看就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对他这种自来熟的开场方式并不讨厌,我回他,那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的真名?
他说,那你起这样一个名字有什么意义?
真奇怪,我问他,起个网名需要什么意义?
他说,那你觉得我的网名有什么意义?
我笑了,特不屑,就我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你给我初中生的阅读理解我都能给你写出来近亲相姧、大被同眠的答案来,你问我你的网名什么意义?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我装摸做样,我说脚的尺码吗?你脚也太小了吧,30码的鞋子?
真的,我混迹网络多年,说自己20厘米的男人比比皆是,好像高出亚洲男人正常尺寸几厘米,就能俯视群雄,在这个社会发展出一个男根崇拜的宗教,能比别人多娶两个老婆,我是不信这种基因突变的美事能频繁出现在我列表上的男人身上,或许他们对自己足够自信,但我对自己不自信。
杨二零发来一条语音消息,他的笑声低沉嘶哑,仿佛被我取悦,他的声音真像张涵予,他说,你是多大码的鞋子?
我不明所以,我说,37。
他又笑,他说那惨了,我塞不满你。
我顿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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