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十节气的霜降，时令虽已到了秋末，但仍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唐朝刘禹锡“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今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诗句，顷刻使我脑洞大开，顿生外出走一走、看一看的想法。明知自然规律不可抗拒人生不能逆转的道理，然而，那种定格秋的韵致和倩影，留下生命曲折中每个点的记忆和痕迹，一直以来，都是成为我充实自己热爱生活的最佳抉择。
这是名叫鸡心场的地方，若记忆没有错的话，三十多年前，该处的属周边最高的位置。遇上风调雨顺的年景，田里的庄稼丰收在望，应该是无出其右的吉运使然；倘若遭到了大旱的天气，长势旺盛的禾苗难逃生死的浩劫，望水止渴也成了家常便饭。因为那个年代里，水利设施极其落后，有限的河水只能在低凹的禾田里浅吟，却无力像游龙般仰天歌唱。有一年夏天，久旱无雨，肩背黄布包头戴麦草帽，在村干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里。走在被风干成干涸的田里，见禾苗蔫头耷脑的无助状态，细看连青蛙亦无水喝的情形，我们顿生无边惆怅的哀怜声。
现如今，抗旱设施一应俱全，即使遇上历史罕见的自然旱灾，河水似跳动的音符，哗哗的一路欢歌攀上坡。你看，清冽的渠水倒影着路旁葱郁的树木、以及远处的粉墙黛瓦的楼房。渠的右侧是成片的稻田，金灿灿、黄橙橙、沉甸甸的稻穗，静静地伫立在田野里，心无旁骛颔首微笑。再远看，棵棵稻穗手挽手肩并肩挤挤挨挨彼此簇拥，像金黄色的地毯铺向田野的尽头。渠水、树木、房屋及田野，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争奇斗妍的秋收画卷。
下午三点多，骑行于这棵柿子树旁，忽然，左边屋后阴影处一位熟悉的老妪叫住我：快来呀，摘点柿子带回去。我礼貌地停下支住车，婉转地谢绝了老人的好意。其实，这謝意背后藏有诡谲的猫腻，常轻信人们传说吃柿子长结石的危害，于是便望而劫步退避三舍。想想现在拥有小康生活的人们，健康科普的理念真是到了头。时光倒回到我们发小的那年，当时这可不是打牙祭的食材，而是家中尤物慰藉小馋虫的奢侈品。每逢这个节令，摘下青黄相间的柿子，放入早己装有草木灰的纸盒里，盒的顶端再盖上稻草密封静待焐化，约十天左右的时辰，柿子渐变成黄酥酥、亮晶晶、软绵绵的模样。那种食在嘴里的味道，有着无与伦比的惬意。更难忘的是，为了使柿子不腐烂永久保鲜，竟然将柿子连同纸盒放入山芋窖里，供家人来日慢慢食用。
眼前这棵柿子树，估计应该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叶子虽被秋风打着旋儿卷落坠地，但光秃秃的虬枝依然缱绻相伴、耳鬓厮磨，尤其是缀在枝干上那些成熟的柿子，似无数个燃烧的小火把，又像玲珑剔透的小灯笼，将晚秋打扮得绚丽多姿。白日里，将会吸引着众多过往人的目光，而在夜间，又似乎将黝黑的星空照亮。
这是一条两年前已浇灌的水泥路，沿着稍陡的土坡通往两户人家。恐怕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村村通工程的无穷魅力和温暖，竟然将远离村庄的偏远人家连在了一起。曾经来过这个地方的人都有感慨，遇上阴雨连绵的天气，这里变成了寸步难行的泥淖地，稍有不逊脚踏与鞋同大小的水宕，激起的污泥井喷般反扑到全身的衣服上，弄得你十分的尴尬和无奈。
路的左边树丛中疏密相间的野菊花，或浅白，或淡黄，一簇簇，一朵朵，清新雅致芬芳扑鼻，镶嵌在葳蕤葱笼的绿叶丛中，诠释着生命的韵律和娇艳。最喜欢身边的这只小黄狗，说不定将我当成了它的主人，亲密无间形影不离。这一刻它仿佛也懂得了我的心情，得意地翘起了尾巴沿路边“嗷嗷”亲吻。试想除了菊花的浓香飘逸之外，还有什么能勾引它灵敏的嗅觉呢。诚然如是。
去年这个时期的一天下午，有一对相敬如宾的年老夫妻，携带一只精致的袖珍小花篮，出家门直奔这个地方。她们先在盛开的菊花前细心地察看，目标选定后蹭到密集的花丛中，两只手在菊花间上下雀跃来回穿梭，脸上泛出喜形于色的红晕，乍一看，似乎年轻了许多。她们边摘菊花边告诉我：这沁香扑鼻的花儿让人心生欢喜，带回去晒干后来日当茶饮。可以降血压，护肝明目，消除萎靡不振的精神，还能增加食欲。说完便邀请我与她们在一起，参加菊花的采摘活动。
霜降提示人们，明净的秋天必将渐渐地隐去，寒冷的冬天不请自来。如同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不因主观的愿望而有所逆转，只有从容面对勇于接纳，才是豁达的胸怀。顺其自然随遇而安，才是走出低俗的开挂人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