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干活时,在家读书写作久了,就要到外边溜达。现在到外边去,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因为曾经被那打不死的蛮不讲理的小强打了一闷棍,尽管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心里还是有阴影的,就跟那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初恋情人甩了一样,说心里没有痛是假的,也没人信。我只好到聂耳公园去。
我家以前就住在聂耳公园,我们离开她已经有十多年了,而今我故地重游,顿感今非昔比,感慨万千。二十多年前我挈妇将雏来到玉溪时就落脚在聂耳公园生活区,那时我们还没在城西买那幢二手房。我初来乍到,脚脚踏生地,眼眼望生人,虽然有些自卑,但那时我还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不懂人情世故,不晓得看人脸色过日子。
有一天,我在周末星期天(那时还有冇有双休日,记不清了),带刚出襁褓没多久的女儿去公园玩。女儿被那蹦蹦床吸引住了,就走过去跳呀蹦的。管理这个游乐设施的是住在我们楼上的一个生双胞胎的年轻漂亮的女人,人也蛮和气的,对人一脸笑,我们到玉溪没多久她碰到我就笑着点头,所以她并没限制我女儿玩。我女儿想玩多久就玩多久。邻居女人还说,不要紧,你女儿外婆还是公园里的一个部门的管理人员呢,沾这点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边说边继续擦拭着那护栏栏杆,我表示要给钱,她却坚决地说不要。
谁知跟她一块儿上班的一个老阿姨来了,也许是为了掩饰她迟到的尴尬,也许是她更年期综合症发作,她突然发难,叫我赶紧拿钱,别说是姓杨的外孙女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这时公园里的一个姓王的青春靓丽的女人走过来,给我递过来一张游乐券救场。小王我认识的,在公园办公室里上班,跟我岳母关系很铁。谁知这更加触碰到老阿姨的逆鳞,她恼羞成怒地说谁帮他都不行,这个外省的乡巴佬就是再穷得叮当响,也要他把钱拿出来。
唉,老子去吆喝“卖西瓜,西瓜又甜又起沙”地卖西瓜赚个钱不容易呢,我也一分钱掰八瓣地使用,好积攒下来将来买房子呢,怎么能轻易地拿出来呢?尽管我那时像葛朗台抠手抠脚的,但我也不想把小王她们打在夹板墙里。我说不就是要钱吗?又不是要命,我拿给你。
小王却为我说话了。她说让小姜拿钱是对的,我这个游乐券也不是平白无故地给小姜的,会从给杨娘娘发的游乐券中扣除的。还有你说小姜是外省乡巴佬也就罢了,还穷得叮当响。咸鱼还有翻身日,泡灰还有发热时;莫欺少年穷,谁能知道他日后就买不起一幢房子,而久居岳母之家呢?
这事没过多久,我就买了一幢二手房,虽然我还住在岳母家,但我想我这是为了不辜负小王的殷切期望而买的房子。后来聂耳公园生活区拆迁后我们就离开了公园,今天又重来故地,感觉都变了。小王已到市里别的单位上班了,好像还升迁了。那个老阿姨没有活过七十岁就去世了,她老伴还在,儿孙还是满堂的。我家也买了一幢新楼房,并不亚于公园新生活区里的任何一幢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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