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玩意儿”,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厅里的人纷纷抬头望去,是坐我斜对面的那个女人,打一眼就能看见,板寸剃秃噜的女人。
我是这家小火锅店的常客了,喜欢中间轮转的菜品,和人面对面坐着,个人空间虽少却十分温馨,但那个女人的存在,像极力排斥着周边环境,恣行乖戾。
她嘴里叼上筷子,眼睛提溜儿转着搜寻想吃的菜,有时还把已搁到自己碗里的东西,又很自然的放回公共餐盘里。生活太干巴,是需要开瓶小酒润润,看她对瓶吹了一口砸吧砸吧,再往嘴里塞熟食,直到腮帮鼓成大包才舍得往下咽。
听她开口讲话,就像拉破的风箱,像个男人一样粗着喉咙清嗓子,抽着十五块的玉溪,还时不时用胳膊肘磕一下旁边的男人,把水没沥干的菜甩进男人的碗里“这,你吃”。那男人呢,局蹐不安的坐她身边,连夹菜都显得那么唯唯诺诺。
似乎吃得差不多了,她用舌头剔完牙,慢慢咪了一口酒,在这停筷的间隙把坐她对面的年轻姑娘从最右到左挨个瞄了一遭,不知想到什么,又冲老板喊,“还有没有盐”,“再来点味精”。
压着帽檐的角,我止不住地往她看,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她专注烫菜的时候,尤为特别,深刻的法令纹和下敛的嘴角,透着满满的精明,耳边扣了一个金耳饰,只能说,这人活得毫不客气。
和往常一样,给自己煮一个荷包蛋,大概等了4分钟,正好半流黄的程度,收工。走过她时,看她手指上有亮光,噢,她结婚了,旁边也许就是她的丈夫。
似乎嫁给一个人,就选择了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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