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字,宛若人生一场醉,迷离了双眼,扑朔了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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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集才华和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出生名门,富甲天下。
父亲白垚,曾出任魏国的相邦,还是战国四大富豪之一,她既有才华,又有智慧,父母去世后,她接管了主持家族的大业,白氏家族在她的领导下,生意做得极其繁荣。
她还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剑客,有着超凡的武艺。
雄心勃勃的魏王想纳她为妃,她只是淡淡一笑,断然拒绝了。
他,只是魏国丞相公叔痤门下的一个中庶子,除了空有一肚子学问,机遇和财富,他一样也没有,他的老师公叔痤想在魏王面前推荐他,可是都不能如愿。
他的名字叫卫鞅。
公叔痤装作病危,魏王来到丞相府探视他,公叔痤最后一次向魏王推荐他,魏王只是呵呵一笑,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书生,满嘴的仁义道德,能干什么大事?
公叔痤急了,对魏王说,大王,如果你不用他,就杀了他吧,不然此人迟早会成为魏国的大患,魏王只是呵呵一笑,走了。
公叔痤叫来卫鞅,对他说,鞅,你快走吧,逃得越远越好。
卫鞅不解,问公叔痤,为何又要劝魏王杀他,又要让他走,公叔痤说,劝魏王杀你,是念在我与魏王多年的的君臣之谊,而让你逃走,是念在你我有师生之情啊。
卫鞅最终没有逃走,还是落在了嫉贤妒能的庞涓手里,被庞涓软禁起来了。
秦国密使带着秦孝公的求贤令来到魏国,几经周折,卫鞅才来到了白雪经营的客栈,与秦国密使见了面,在酒席上,当秦国密使问起治秦之策,卫鞅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卫鞅那优雅的做派,不俗的谈吐,还有远大的志向和清晰的逻辑,将一旁的白雪深深吸引,当然,这时的白雪掩盖着自己的女儿身,只是以一个白衣小弟的身份出席,她叫卫鞅大哥,卫鞅则称呼她为自己的白衣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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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们常常聚在一起饮酒赋诗,探讨未来,的确,卫鞅很感谢自己的这个白衣小弟,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但是他清楚,自己的这个小弟神通广大,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要被庞涓陷害致死了。
最终,她向卫鞅表明了自己的女儿身,是的,相爱或许就是一刹那间,从此,他们互相视彼此为知己,是可以一起掏心掏肺,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知道,他心里装的是一个远大前程,所以白雪给卫鞅规划了未来,她要他留下来,和自己一起经营那庞大的商业帝国,在无尽的荣华富贵里做一对无忧无虑的恩爱夫妻。
但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心里装的却是一番丰功伟业,荣华富贵是留不住他的,也罢,她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的前程铺桥搭路。
卫鞅对她承诺,等自己建功立业之后,就把她接到秦国。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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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伫立在江边,目送卫鞅乘着小舟离开,去往千里迢迢的秦国,转身的那一刻,两人的眼角都湿润了。
卫鞅来到秦国,花了三年时间来走遍秦国的大山大河,最终见到了秦孝公,畅所欲言,孝公将卫鞅视为自己,听取了他的谏言,拜卫鞅为秦国左庶长,将治国理政的大权交给了他。
从此,卫鞅大刀阔斧开始了秦国自上而下的变法,雷厉风行,不可阻挡,史称“商鞅变法”。
不觉已变法十年,卫鞅已经从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在这十年里,卫鞅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中一件就是,为了禁止民间械斗,在渭水边,卫鞅一次性处决了七百多罪魁祸首,一度被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视为天下酷吏,将秦孝公视为暴君,墨家曾经派出几波杀手行刺卫鞅和秦孝公,差点得手,但是都失败了。
秦孝公看着新法初具成效,秦国百姓没了械斗,分到了土地,渐渐富裕了起来,这一切,使他万分相信卫鞅,相信他的做法是正确的,他便不顾自身安危亲赴墨家总坛,给墨家弟子讲述事实道理,这才让卫鞅得以转危为安。
在卫鞅遭到满朝权贵反对的时候,是秦孝公和公子虔力排众议,强力支持卫鞅,才让卫鞅得已继续执掌权力。
卫鞅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秦国强大起来,报答秦孝公的知遇之恩。
可是,几年之后,秦国又发生了一件事,秦国太子嬴驷在民间杀了人,一时间人怨沸腾,大批百姓聚集到都城,发生了一起震惊秦国内外的“交农”事件,面对着聚集在城墙面前的几万愤怒的百姓,卫鞅几乎陷入了绝境,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孟西白三族自古民风彪悍,是妥妥的老秦部族,当年,卫鞅为了禁止械斗,公然处决三族几百人,他们认了,毕竟卫鞅是依法行事,但是这次,秦国太子杀死他们的人,他们自然不能忍受,你卫鞅不是铁面无私吗?那好,你就给所有人一个公道吧。卫鞅如果拿不出一个解决办法,他们就要集体迁出秦国。
怎么办呢?要知道,秦孝公就只有嬴驷这一个儿子,处决了太子,就等于处决了秦国未来的国君,不仅对不起秦孝公,更对不起秦国的江山社稷。
最后,卫鞅把太子的两个老师,其中一个是太傅公子虔,一个割了鼻子,一个刺了面,伴随着公子虔的鲜血撒红地面,愤怒的百姓才肯散去,昔日的好友成为如今的敌人,卫鞅给自己的未来埋下了祸患。
当卫鞅最为心力交瘁的时候,白雪来了,她温情默默,知心的话儿仿佛雨露,滋润了卫鞅心中那早已经干枯了的沟沟壑壑。
她发现,卫鞅已经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不少,卫鞅扑在白雪的怀里,哭了,是啊,这么多年来,他面对了太多本不该属于他的艰难抉择。
这次,卫鞅成为了秦国最有权势的大臣,按理说可以留下白雪了,但是,想杀死卫鞅的人不在少数,当时正是刺客闹得最凶的时候,为了不让白雪受牵连,几天之后,白雪又一次返回了魏国。
白雪离开,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卫鞅在秦国做事,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恰巧,太后屡屡派人给公主荧玉求婚,在白雪看来,卫鞅和荧玉结婚,有了太后和公主的庇护,卫鞅在秦国就会安全得多,或许,这才是白雪选择离开的真正原因。
最后一次见面,是卫鞅去找的白雪,从他离开之日算起,已经二十四年了,漫长的时间里,总是聚少散多,如今早已桑田沧海,物是人非,可唯一没变的,是卫鞅依旧执着的眼神,是白雪依旧漂亮的容颜。
还有,卫鞅和白雪的孩子也不小了,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卫鞅很是开心,这是一家人的第一次团圆,的确,他们一家人本可以一起归隐山林,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是,一个惊人的消息从咸阳传来了,秦孝公病危了。
卫鞅知道,秦孝公病危,权力的交接就会杀机四伏,说不定新法就会毁于一旦,他必须要亲手处理这件事,这一走,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
卫鞅赶到咸阳的时候,孝公已经死了,太子嬴驷继位,对卫鞅早已经恨之入骨的贵族元老们,借着这个机会纷纷发难,其中就包括卫鞅曾经的朋友,太傅兼秦国上将军的公子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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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参劾卫鞅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飞向国君嬴驷的案头。
最终,卫鞅被判处车裂,不日将被押上刑场,十几万商於百姓自发前来刑场送别他们的商君,商於百姓很伤心,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商君。
白雪听到这个消息,心都要碎了,她安顿好已经长大的孩子,在自己父母坟前哭了一场,让父母的在天之灵原谅女儿的不孝,擦干眼泪,她毅然决然的离去了,她要骑着快马赶往咸阳,去救她钟爱的夫君。
白雪凭借超凡的武艺潜入嬴虔府中,用剑对准了他,怒声问他,卫鞅为秦国献出了所有的心血,曾经还是你嬴虔的好友,今日你为何如此狠心,对卫鞅如此绝情。
白雪逼迫嬴虔,要让他上书请求嬴驷释放卫鞅,她要带着卫鞅离开。
嬴虔对她说,商君这是一心求死,谁也救不了。
白雪所问为何,嬴虔说,孝公当年分封商於之地给商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这块土地可以保护商君不受贵族迫害,商君一旦做商於之君,再加上太后和公主的保护,秦国谁都动不了商君。
但是商君是一个尽公不顾私,极心无二虑的人,他坚决不要商於一里封地,因为新法规定,所有的地都要还之于民,其实,商君只是一个空名头。
还有,商君这样做是为了让新国君有足够的力量集合朝堂上的变法势力,来彻底消灭旧贵族,让新国君一心一意坚持新法,如此为之,秦国才能真正强大起来,才能有统一天下的实力。
等嬴虔说完,白雪流泪了,她放下了手中的剑,漠然走出了嬴虔的府邸,那一刻,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
白雪也来到了刑场,她身着红衣,打扮得异常漂亮,卫鞅见白雪来了,笑着说,小妹,我一直在等着你,说罢,两人的手紧紧拉在了一起。他,还是二十四年前的大哥,她,还是那可爱且能干的小弟。
仆人端过来一坛酒,白雪说,那一坛酒,已经二十四年了,当初与卫鞅相识,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白雪酿了这坛酒。
卫鞅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感觉心里很是畅快。
喝完酒之后,白雪和卫鞅吻到了一起,她说,大哥,小妹先走一步了,便用短刀刺入了自己的小腹,鲜血徐徐流出,在无垠的雪地里,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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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或许,老天爷也被感动得哭了,流下的泪水在天空中变成了雪,不然,怎么会下那么大的雪?
卫鞅最后抱了一下白雪,便走到了执行车裂的五头牛中间。
卫鞅死后,白雪茫茫,盖住了他们的尸首,商於百姓凑齐了卫鞅的断肢,与白雪的尸首一起,葬在了商於郡的大蟒山之中。
卫鞅以自己的一腔热血,换得新法在大秦的根深蒂固。
从此,大秦就像一匹脱缰的怒马,在统一天下的征程上一路狂奔而去。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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