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宜兴所知的古迹和村落"一网打尽″,全部游遍之后,"大宜兴″氿边山林的角角落落已满足不了我日益膨胀的行走欲望。
原先已穿插着跑过苏州和浙江临安等地,但天气渐热,长途骑行颇费体力,还是去较近的常州找些感觉,于是,溧阳沙涨古村进入了我的视野。
六月初的一天上午,我驾着摩托车从宜兴出发,旅程格外顺利,早上8点不到,我已到达了沙涨村外。就见着村口刚割完麦子的田里有一处指示牌,明晃晃地写着:村已拆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给我摆的"空城计″么?
这标志什么意思?悄悄地进村,侦察一下环境先。但,此村非彼村,此时,连寻常村落里的鸡鸣狗吠在这里都未有听闻,周边显得过于安静。村上的老屋均为硬山式建筑,外表简朴,粉墙黛瓦,清水脊,前后封护檐,砖砌的门楼像是统一的款式,雕饰着吉祥图案,保存着明清建筑独有的风格和韵味。
它们还有一共同点,那就是屋内都空无一人,我从门缝里望去,屋内的景象似是主人已离开了许多年,门被锁上后就再没人来此打理。
沙溪河边 废弃的民居古村一般会择河而居,沙涨村同样如此,一条东西向的小河蜿蜒着从村中穿越而过。我顺着小河拐向村中央,就见河边有一开阔地,还见着道边散落着一些已废弃的石制构件,很明显,这里曾经可能是牌楼、或就是戏台了,但现已无法判定。而在开阔地的正北座落着全村最大、最起派的房子。这里应该就是祠堂,而在祠堂的大门上贴了这样一副对联:
偰普忠厚传家远,
沙溪源流继世长。
散落的石构件疑似祠堂
对联
从对联中我是否可以判定,门前这条河应该就叫沙溪,而偰普我猜测大约是姓氏,抑或就是封号。
走过祠堂,就见有一门开着的,是一家小卖部。我站在门口喊了许久,才见有一位老人从里间蹒跚着脚步而来,但他对我所有的询问只是摇手,似是顾虑重重。
出得门来,正惘然若失间,就见远处有一辆三轮车驶来,我正要迎上前去,就见着车子拐向了一边,我追赶不及,眼见着车影隐没在古宅和老树深处。
我追逐前行,就见着道路两边树木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开颤动的叶子,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网,连阳光都难以射进,阴森森的,即便是在夏日的早晨,也让我感到丝丝的凉意。
不知不觉中我已身处在村西的一片小树林中,重重叠叠像一大团绿色云雾的地方是一处围墙圈起的园子,墙大约有两米多高,通过一扇紧闭着的门的缝中我向里察看,园里似有几处高高的土墩,这里应该是古人的墓地。
和他人见了坟墓就回避不同,近日里我惯于在山野密林中转悠,只为寻找古迹,见了古物心中涌起的是浓浓的探寻冲动。这村上"门前冷落鞍马稀″,想找个能开口讲话的都难,去找来钥匙开门几无可能。还好,我长年跑步锻炼,强身健体,虽现已年近花甲,蹦高窜低对我来说已非易事,但区区两米的围墙似乎还难不到我。捡了一地势平坦之处,紧跑几步,纵身一跃,一手就搭上了墙头,我努力爬上墙头,跳入了园中。
这墓园长宽大约有百米见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近百座墓墩,正中有两座圆形的士堆,几株大树在后荫佑,前面是一条直通牌坊的神道,神道两边是四对八座石像生。
牌坊 墓石像生?除了帝王陵墓,有资格在生后享用石像生的至少是朝廷中权势显赫的重臣,比如明左丞相中山王徐达,也比如太子少保开平王常遇春他们的墓葬。
眼前的石像生有文武官石像各两对,武官身披盔甲,手按长剑;文官身披朝服,手持朝笏。另有卧伏的成对石羊、石狗,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其中石羊、石狗各有一件已"身首异处″,遭到损毁。
石羊 这是兔还是狗? 文官 武将难道这处遐州僻壤还埋葬着曾经"惊天动地″过的人物?急忙查看墓碑,正对着神道有大小两座墓,大墓的墓碑依稀写有元高昌郡公合剌普华几字,而小墓墓碑上的字迹却很分明:明勅封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偰斯。
偰斯墓碑毫无疑问,墓葬的规制把这两人的关系道的明明白白:合剌普华是偰斯的爹,儿子偰斯也和村中祠堂对联中的偰普有了联结。但仍有许多迷雾笼罩。合剌普华明显不是中原汉人的姓氏!另外,为什么父子两人姓氏不同?身处元明两个朝代?再就是对联中的偰普和偰斯又是什么关系?
真相尚需我进一步去探索。
东氿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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