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小说】《流浪狗》之二：巧遇“爷爷”

原创/疯子哥

引子：静待花开，只是一种表象，哪个生命不是在负重前行？

【动物小说】《流浪狗》之二：巧遇“爷爷”

上期链接《流浪狗》之一：初入人世

           

              *  巧遇爷爷  *

这是个大杂院，两边的楼上住着各色各样的人。

天黑了，院子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口水忍不住流下来，挂在嘴角两边，肚子开始不停的咕噜。心里慌，两眼冒绿光，我不明白这是咋的了？

一会儿，我听到门响，蹑手蹑脚的下楼的声音，我相信只有我听见了，我耳朵很灵的。不一会儿，小男孩猫着腰走过来，小心翼翼、摸摸索索的。我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我。

我本能的凑过去，用湿湿的舌头舔向他的小手。他哆嗦了一下，很快就把手伸过来，我看见，手里捧着一个不锈钢碗，放在地上。我嗅了嗅，和院子里飘过来的气味一样。没有任何犹疑，很快，我吃完了碗里的东西，把碗也给他舔干净了，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现在想想，大概就是所谓的美味佳肴吧。记忆中，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食物。

楼上传来中年女人喊儿子写作业的声音，小男孩不敢多停留，拿起碗跑也似的走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

天不亮，院子里就热闹起来。摩托车打火的声音，往手推车上放锅碗瓢盆的声音，脚蹬三轮车的吱呀声，小孩子的哭声……把我吵醒了。

我正伸着懒腰的时候，一个头发蓬乱、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一瘸一拐的扭进来，左手拎个编织袋，右手拿个长长的铁钳子，东瞅瞅、西看看。楼梯下面什么也没有，他只看见了我，我无处可躲。他把钳子递到左手，右手一下子揪住了我脖子上的狗皮，提起来，疼得我嗷嗷直叫。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楼梯间，外面有一辆人力车，车子上油壶、铁丝、纸板……装满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车把上还拴了两只狗，个头儿比我大不多。老头儿把我丢进车上的一个烂胶桶里，然后拉着车，东一脚西一脚往外走。我试了几次，逃不出来，就放弃了。

我想：那个小男孩会不会偷偷的去看我？见不到我他会不会伤心？

走到院门口那个楼洞的时候，上面传来女人嘶哑着嗓子的叫骂声：“快点扔出去！别让我摔死它！”我费力的扒着桶边，目光擦着桶沿看过去，二楼拐角处，一个小女孩抱着纸箱哭泣着往下走，是昨天那个，箱子里肯定是我的妹妹。我使出吃奶的力气（见笑――我没有吃过奶），蹬着桶底想再看妹妹一眼，可是，人力车拐出了大门，我再没有见过妹妹。

从此，我跟着老爷爷过起了流浪的日子（叫他老爷爷是因为他陪了我四个多月的时光，对我像对孙子一样疼爱）。

我一直在踮着脚看外面的世界，宽阔的街道，路两旁色彩斑斓的花带，高大的已经长出嫩芽的树木，高耸的楼房，看得我目瞪口呆。马路上车来车往，野兽一样嘶吼而过，人力车在震颤，胶桶在震颤，我跌落桶底，好久没敢探出头来。

车子停下来，下面两个小狗嗷嗷的疯打嬉闹。爷爷把捡来的一团破棉絮垫在桶里，蹲卧在上面，舒服极了。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可以不费力的看到外面的一切了。周围有很多早餐摊点，爷爷挨个走过去，手里端着两个碗，一个黄色的，掉了很多瓷变了型，另一个是烂掉一块儿的红色胶碗。有食客掏出硬币或者小面额纸钞，爷爷摇摇头，拿脏兮兮的手，指向他们的煎饼、包子、油条。

他们中有人说：“这老头儿只要吃的，不要钱，真是个要饭的。”一会儿，两个碗就装满了“百家饭”，还有好心人买单让老板再做一份给他。爷爷弓腰作揖万谢后，把满满两碗饭放在车子旁边，看下面两个小狗你争我抢的吃起来。又从千疮百孔的衣服兜里摸出两个鸡蛋，剥去蛋壳，放到我的嘴边。然后，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瓢，示意老板将刚做好的米线倒在里面――他不用人家的碗吃饭，怕人家嫌脏。

吃完两个鸡蛋，肚子好饱，我满足地伸伸懒腰，打着滚玩起棉絮。正兴致勃勃的时候，听见有人大喊：“城管来了，快！”一时间，合拢桌凳的哐哐声，锅碗瓢盆的叮当声，食客的嘟哝声，夹杂着大人的呵斥和孩子的哭声，响成一片。高音喇叭里严厉的训斥渐渐逼近。一些来不及收拾的桌凳被粗暴的扔上皮卡车，拉走了。

爷爷赶紧拉着车子带着我们，磕磕绊绊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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