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舞台上方的看台上,看着那象征爱情的信物一一随着细线滑下,有一丝感动,有一丝莫名。我问刘,什么感受?他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有点伤感。我以为完了,谁知,他还加了一句,“我的幸福在哪里!”当然,我会无视后一句话,因为那是屁话。
是啊,有点伤感,这也是第二次亲历婚礼的前后,依稀记得上次还是10岁而余,一晃十年荏苒,当我以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这样的婚礼,没有了孩提时吃颗糖的喜悦,也少了争抢红包的那份天真。当新娘戴上婚戒的那一刻,灯光交错相映,音乐逐上高潮,这是仪式,也是生命的交接。以往的生命个体脱离原来的生活环境,融入他人。家,由此诞生。也许我们一个个家的诞生就意味着一个个家的“分离”,而这“分离”并不会割去已有的关系,反而会产生更多的联系,遍及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何我们总是愿意“分离”自己去联接他人,为何我们总是要“移情别恋”?我们在牺牲自己中又成全自己,我们求什么?或许,我在那一刻窥见这不朽的秘密,那就是情感,一种独属于人类自身的情感。我们通过爱情,亲情,友情去寻找,去联接他人,找自己的归属,找自己的愿乡。我们在情感这条河流上,总是在得到,也总是在失去,毕竟河边的风景不是常年如新,陪你坐船的人也不是经久不换。但我们没有失去希望,我们始终会寻找属于自己的彼岸,正如我们在人世间勇敢的活着的去爱。
还记得入冬来的一夜,正坐在床头,解衣欲睡,可突然脑中闪过一句话,“吾心安处便是吾乡”。我也感到十分茫然,为何没来由就浮现这样一句话,随拿出手机查阅一番,果真看到此诗的典故,不觉还有几分真意。话说苏轼的好友王巩因为受到“乌台诗案”牵连,被贬谪到地处岭南荒僻之地的宾州。王定国受贬时,其歌妓柔奴毅然随行到岭南。公元1083年,王巩北归,出柔奴,为苏轼劝酒。苏问及广南风土,柔奴答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好一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一个“安”字道尽万千情,一个“乡”字解出相思意。我们总是喜欢用一个“乡”来描述自己对环境的期望,以“故乡”作对比,来解对故土的追思。而此中柔奴已将那乡、那故土交与自己的情人,只要情人健在,心便安好,而家就在脚下。我们试图从故土人情中寻找归属,获得心安。说到底,我们对乡的挂念,既是对家的执着亦是对人的难忘。而对于我们,那远方的家里有我们值得挂念的人,亦有挂念我们的人,我们曾离开故土,寻找自己的价值。但无论曾在那里,我们或许都还念念不忘那些不管是还健在亦或是离去的故人。我们或许说不了太多话,我们也喝不了几杯酒,但是当我们见到彼此便觉幸福。
那是去年回家过年,我和母亲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等父亲一起回家,这时母亲侧过脸对我说,“有一天,我在外面摆摊儿,天气很冷,我打电话给你爸,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你猜你爸说什么?”母亲故作神秘的瞧着我。我说,“我纳闷晓得到!”我有点急切的等待着母亲的答案。她说,“你爸说,天气太冷了,早点收摊儿,晚上煮火锅吧。”在那一刻,我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母亲那一瞬的表情,有得意,有快乐,更是幸福。因为我知道,一般只有我回家时,父亲才会煮火锅,我不在时,他是不会煮的。这事儿,母亲每次回去都会给我唠叨。我万万没想到这次唠叨没有前几次的琐屑、重复,而是如此的温馨、幸福,如瑟瑟寒冬中的一杯热咖啡,暖到心底深处。每当我回忆起这一幕,便觉此景胜过无数催人泪下的小说情节,胜过无数感人至深的电影场景,它就这样的呈现在我眼前,让我手足无措,盖不能言。
也许,在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时,新娘和母亲当时的感受是相同的吧。我们因爱而“分离”,又因爱而在一起,如若没有前者爱的诺言,恐怕就没有后者的相濡以沫。这世间有太多的血泪和苦难在等着我们,如若没有对爱的追求和生命的希望,我们如何走完这漫长的岁月。
愿将这爱化作冬日里一首暖暖的歌,伴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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