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老实话

“如果有一个老实的人，说了实话，反而会没人相信。老实人的老实话是最不会使人相信的，因为它没有美感。而这个世界是美丽的。”

                    ——《圆月弯刀》/古龙著

镜头，是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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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一件往事。

将近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去北京。北京朋友小华陪同我游京城，我们也去紫禁城，京城的气派宏伟，但却远没有现在的先进和有秩序，某些旮旯或胡同或街上，也会有些脏乱，而有些人的行为也显得不太文明。

没记错的话，故宫外是有地下人行道的，我在里面见到一些底层的穷苦人，心里不免难过，正如在上海繁华街上目睹巨大贫富差距时，我也总会感到不安一样。

正当我想拍攝所见的人物时，小华忽然跳到我面前，她挡住镜头并气愤的说：“我不准你侮辱咱们G.J！” 这姑娘平时笑颜如花，却忽然变得不很友善。我错愕不已，差点没以为有人在街头摆摊或乞讨是我的错。

事后，我觉得也能理解她当时的情感反应，只不过我后来又去了四五次北京，却再也不愿领她的地主之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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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是想说：大概是我内心包藏暗黑，因此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到不尽人意的事，或不那么美好的情景 —— 简白的讲就是：“思想不乐观积极”吧。而且我又总想将那些画面或情景以书写或拍攝的方式记录下来。

其实，我也喜欢美好，可就是更愿意去记录美好的反面 ——我总觉得美好的事一目了然，歌颂的人很多，少我一个赞美者，无差。

而美好与不美好，都是岁月的印记，也都是时代的模样与变迁，都应该、都值得值得被记录。

当真相迎面走来，我绝不选择转身离去。（不南邦/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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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允许记录美好，而躲避所谓的丑陋的、寒碜之事，那是妄想脱离现实。

这世界有过分的财富，亦有难以想象的穷苦；有令人咋舌的先进，亦有使人扼腕的落后；有撩人的风花雪月，亦有吃人的穷山恶水；有绅士淑女，亦有蛮汉泼妇…。

大自然万象更新，人的世界亦万紫千红、千奇百怪，都是我们该面对和接纳的。倘若只看见“美好”而假装“丑恶”并不存在，那叫自欺欺人。

我想，只有去了解现实的情况，去认知迫切的课题，以及去接近弱势的群体，我们才能做出相应的努力去改善，进而让生活环境和社会越来越好。我们理应有强大的信心，而不是总把思想放在揣测他人居心叵测 ——若自身强大又有决心和魄力，又何惧之有？

事实上这些年来，在这一块不凡的土地上，我已目睹了振奋人心的变迁，也见证了我从前无法想象的质的飞跃。回首看过去的文字和摄影记录，也有感动，也有唏嘘：

“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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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丑恶消失了吗？必然不会，它还会永远与美好并存，正如真理一直站在虚假的对立面。

也许趋向“美”而忽视“丑”是一种下意识，但我还是要做个老实人，用笨拙及缺乏美感的方式去记录这个美丽的世界。

画面也许模糊，生活真实存在。（不南邦/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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