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两篇文章,我已经通过名家之手向大家阐述了“散文”和“文学”之概念变迁,也提到了五位现代散文大家,分别为擅长写美文和真挚情感散文的朱自清,擅长诗化散文的何其芳,自称“作品都是作者的自传”的郁达夫,回忆性记述散文之典范的鲁迅,以及有“文学”之思考和写实风格的施蛰存,我想中国现代散文名家名作原版库的编撰,一定是有所侧重的,即使选家有时也真的困惑,所谓砖儿何厚?瓦儿何薄?跑掉的鱼是大的,他们也深表歉意,然而被选中的作家们无疑是各领风骚的散文巨匠,今天我将介绍的作家,他有着《落花生》里的“落花生精神”,他就是落华生。
落华生,原名许地山,他的作品像一股清流荡漾在现代文学的海洋,浓郁的宗教色彩和异域情调使得他的作品独树一帜。曾读过他的短篇小说《缀网劳蛛》,基督教色彩和马来半岛的异域风情使我对这篇文章记忆犹新,特别是那首诗“我像蜘蛛,命运就是我的网。我把网结好, 还住在中央。”也总让我想起一首“一字诗”《人生》:网。文章传达了一种达天知命的坚强态度,正如张爱玲所言:“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之后又在《命命鸟》里感受到佛之光彩和缅甸仰光之异域情调。《商人妇》里一窥印度基督教文化和旧社会不合理婚姻之悲剧。《春桃》(已改编成电影)里,从春桃“一女侍二夫”的行为中体味春桃超越凡世的清规戒律的得道境界,其大爱犹如《受戒》背后的无戒之大美。
以上都是佛和基督的观点小说化,然而,它不仅存在于许地山的短篇小说里,也存在于他的散文集《空山灵雨》里,我想这本书名来源于开卷《心有事》里的一句话“想起前事,我泪就如珠脱串。独有空山为我下雨涟涟。”也因此,形成了毫无线索的梦和现实交替之意蕴。
其中几篇篇目尤显佛之哲思,解读《三迁》时,我想和《命命鸟》结尾的“死”是相通的,“死”只是人迷途知返,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罢了,并无所谓的悲剧。
《香》里又说“何为佛法”,“佛法么?一一色,一一声,一一香,一一味,一一触,一一造作,一一思维,都是佛法;唯有爱闻香底爱不是佛法。”原因则是“因为你一爱,便成为你底嗜好;那香在你闻觉中,便不是本来的香。”不禁叹然,想自己说佛之肤浅。
又在《愿》里说盐,《落花生》里说花生,谈及它们的用处不止一二,并联想到做人的道理,从生活里发现哲理,颇有教化众生之意。
此外,作者仍旧重视女性话题,《愚妇人》里的女性生育是福是祸的思考,《爱底痛苦》里的女性之爱的思考,《你为什么不来》里的爱的等待的思考,以及《爱就是刑罚》里的爱是刑罚的思考。
我想许地山在文学史上的存在,主要是以“女性”和“宗教”为题材,文之隽永,女性之思考,可媲美于张爱玲之散文,佛理禅意,意犹未尽,可与废名的梦幻田园相对比。若要一窥许地山的前期散文,必读《空山灵雨》,而后期的许地山大有写实和严肃之风,没了空之虚构,也少了“灵”之奇妙。
【推荐理由】
佛理禅意的散文,富有哲思和宗教意味,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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