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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附庸风雅之探幽城中村

散文 || 附庸风雅之探幽城中村

作者: 文言明语 | 来源:发表于2023-06-04 05:33 被阅读0次

    初夏的风,迎面吹过来时刚刚好,没有爆裂的炎热,风中带着温暖和柔和,特别适合走出去,到户外散步玩耍。

    今天心血来潮,选择了与众不同的路线,要去看看城中村。上了年纪,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进山寻找隐秘在悬崖峭壁中的深潭,也无法像中年时走进密林深处,只能沿着宽广的大道,走最适合自己的路,来一次别开生面的探幽。

    用探幽一词来形容我今天的行动,应该还算说得过去,因为从我住的地方向外延伸数公里以后,西边和南边都有大片的无人居住的平房,它们都属于这座城市里最大的一个村——和平村。说无人居住,大概有些片面,毕竟临街或者在密密麻麻不规则的房子里,还是有人的。

    这里只是和平村的一个小组,方圆十里被一条崭新的东西走向的公路一分为二,南边的这块比北边的小的多,大概只占它的三分之一左右。我今天要看的,是北面这块大面积的,它的表面还可以,靠近公路的门面,虽然不够规整,最起码跟城乡结合部差不多。

    被十几条南北走向的胡同切割成条状,有的是经过硬化过的水泥路,有几条是土路,只是临街的一小部分进行了硬化。我要走得,一定是土路,这样才能真正看清和了解它内在的情况。

    进了村,水泥路在十几米后就消失了,迎接我的是墙根下恣意生长的野草和野花,高矮不一,或是迎风摆动的沙蒿,或是默默无语的小叶草,中间的苦菜花,顽强地把花枝伸展出来,有的已经快伸到胡同那窄窄的路中间了,甚至有擦到我的膝盖的黄色小花,祈求般地让我多看几眼。

    我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左顾右盼,似乎想从这些角落里的花花草草身上找寻出点什么来,恶劣的环境,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让它们拥有了顽强生长的勇气,寂寞的空间里,让它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生长。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那些生长在宽敞的马路边的花草,有人照顾,却没有自由,它们可以享受应有的待遇,却要听从园丁的意愿,总是被修剪得规规矩矩。而这里的花草,似乎早就不再奢求一场西北干旱地区难能可贵的雨,它们唯一的追求,就是希望早晨的太阳能够快速自动,快点来到中午十分,也只有中午,它们才能享受到阳光的恩赐。

    往里走着走着,突然被久违的幽静所笼罩,我就像到了世界的尽头,也像身陷末日乐园,除了我的轻微脚步声,就是心跳的声音。早晨七八点钟,城市早就苏醒过来,带来了喧闹,而这里,仿佛换了一个世界,朝阳被密密麻麻的二楼所遮挡,天空也像被框在了一个天井里。

    我想象中的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即便我睁大了眼睛,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破败之像随处可见,锈迹斑斑的大门都被尘土挡住了,残垣断壁中,野草杂生。抬头向上看看,那些因为当初为了搬迁而匆匆盖起来的二楼,就像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僵尸,被风干后挨个排在了一起。它们与野花野草有了同样的命运,不再祈求什么,大概是毫无希望了,就像等待了千万年的石林,或低头不语,或抬头看天。

    我想,它们还是有希望凤凰涅槃重生的,因为它们的北面,已经被开发了,而且是逐年向着南面推进,只不过这几年速度降下来了。

    就这样东想西想地看着,就这样当下未来地想着,走走停停,思绪万千。突然,前面窄窄的胡同正中间,一条硕大的金毛犬挡住了我的去路,它虎视眈眈地望着我,眼里充满了恶意。对于金毛这样的狗,以前我是很喜欢的,可自从看见有个老人带着孩子被一条金毛撕咬后,彻底改变了我对它们那良好的印象。

    没有退路可言,我定了定神,冒着被它攻击的可能,一步一步接近了它,甚至听见了从它那宽大的嘴巴里发出的轻吼声。

    “回来!”从另一边的深巷里传来妇女的呼喊声,金毛扭头朝那边看了看,再看我时,已经没有了敌意。一个穿着破旧不堪,还是睡衣的妇人,头发散乱着,趿拉着一双看不清颜色的拖鞋,从地下冒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只树枝,轻轻抽打了金毛两下后,赶着金毛,一前一后消失在深巷子里。

    同样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不一样的是,我怕金毛咬我,做好了防备,从她的眼神里,我却看出来,她是怕我把金毛弄走。

    这个世界,绝对不是幽静的,刚刚虚惊一场,对面就有人骑着电动车飞驰而来。熟悉这里的人,抄近道还是快一些,只不过现在很少像我这样无聊的人,从这里穿过,他们更愿意绕远路,走那些外围宽敞的大道。

    四十分钟以后,胡同渐渐变得宽敞起来,我看见了一个没有大门的院落,从对面开进去一辆大车,走近了,里面还停着几辆,很明显,这里成停车场了。司机从车上跳下来,一晃就进了屋,世界随即回复了宁静。

    再往前走,豁然开朗,能看见远处的高楼大厦了。地面也成了水泥路,一条崭新的柏油路,从前面猛然转弯,把潇洒的背影留给了这无言的村庄。车辆多了起来,人也多了起来,我从幽静的世界又回到了喧闹。

    直行是不可能的,被绿色铁皮围起来的工地挡住了我的去路,里面传来机器的轰鸣声。我从城中村走出来,不想再走回头路,转弯向东,顺着柏油路,走在青砖铺就的人行道上,绕个大弯,经过繁华热闹的农贸市场,多走几步,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楼群,像睡醒的雄狮,一口口吞噬着寂静的城中村,吐出来,就是涅槃后变成城市的村庄,就是充满了希望闪耀着光芒的新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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