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破庙之中,有两个老和尚,一人叫不恋,一人叫不忆,大家都以为两个老和尚是不字辈的师兄弟,其实两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俩老人当年都是风花雪月中人,所谓我本无意穿堂风,奈何偏偏惹惊鸿。但因为一个女子,两人同时出家了,一人做了行脚僧,一人修了闭口禅。
本来两人天南海北不会碰见,怎料行脚僧不恋来到了闭口禅不忆的小庙之中,到来之后不恋感觉十分欢喜,便住在了破庙之中。
两人一人住一个偏室,本来相安无事,直到那一日,一个书生留宿于此。
那是一个雨夜,大雨瓢泼如柱,仿佛天河水灌泄而下,一个书生披着一身蓑衣敲响了庙门。不忆修闭口禅,不恋开了门,书生道:“小生这厢有礼了,因贪看仙女画像,误了时辰,入不了城,因此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若是可以,自当有香油钱奉上。”
不恋上下打量了一番,竹笠,蓑衣,藤箱,草鞋,确实像是一个落第的穷书生,便说:“留宿也可,小庙不大,伙食甚少,仅有草席,可够?”
书生道:“够了,够了,只要有仙女画像相陪,便是石窟也可。”不恋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又是个痴情种子。便侧身让这书生进了庙门。
进了庙门之后,书生问了自己借住的柴房在何处,便兴高采烈的去了,连晚上吃什么都不问了,不恋摇了摇头,有情人饮水饱,这家伙怕不是已到了餐风饮月的地步了。
不恋回到厢房继续打坐参禅,一夜无话。第二日,不忆和尚起的早,去柴房取柴,看见书生朝一副画像侧躺着,已然气绝。
不忆和尚望向画像,画的好坏他看不出来,可那题的诗他熟悉的紧,那是他当年吟诵爱人的诗。他们俩是笔友,总以飞鸿传书,从未相见。
那诗的落款叫落今朝,这是何人?
这时不恋和尚尿急路过柴房,看到这画像后,都忘了小解,这画像是他为画友所画,他思慕她许久,按其口述所画,这画的落款不思量又是谁?
俩老和尚大眼瞪小眼,又齐齐看向画轴,上书明轩斋。不忆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几十年闭口禅,早就不会说话了,不恋说道:“我懂,我懂,你我二人几十年参禅早已心意相通,也许该尘世里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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