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最近几天连续下雨，好多地方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水灾。相比那些灾情严重的地方，我们当地只有某些地方遭遇了不算太大的洪水冲击。
村口的河道里，洪水猛烈地拍打着河岸的石头。听说是上游的村庄有洪水灾情，将近四天连绵不断的雨水，导致遍地形成了河流。四处汇集的河流太猛烈，洪水经过的地方，毁坏掉许多东西。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这样的洪水很少见，这让我想起儿时的一场大雨。关于它的故事也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大概在九几年的时候吧，也是在一个夏天，久旱的气候突降大雨。那时候的雨下得特别大，雨水拍打在脸上，根本看不清楚任何物体。
好多庄稼地都遭受到破坏，大片的土地被雨水冲刷。到处都是河流，山上的水汇集到山沟里，形成巨大的河流，一米多高的石头被洪水冲击的顺着河流来回翻滚。
修建在地处的农家，房屋颤颤巍巍，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沿着我们老家的那条路，一直往外走，有一个大水坝。大水坝经历了几十年的安稳，在那一场雨中，决堤了。大量的洪水猛烈地灌进住在水坝下游的人家。
那是一个恐怖的夏天，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雨，那么大的河流。
那年的雨水也是连续下了好几天。靠天吃饭的农民每天心惊胆战地盼着天空中出现太阳。
02
在农村，即使下再大的雨，人们也无法安然地坐在家里。因为家家户户都养殖牛羊，牛羊不能饿着，所以每天去放牛是一件雷打不动的事情。
我外公家养着两头牛，平时都是姨娘把它们赶到山上，放牛。但是，也有特殊情况。
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夏天，姨娘到了出嫁的年纪，有人开始上门提亲。暴雨连绵，终于有一天雨势减小，来相亲的人突然造访。
那个时候，外婆家里特别穷，姨娘马上要面对相亲对象自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本来我是跟着妈妈去帮忙的，结果我身上刚买的新衣服被姨娘穿走了。
我和姨娘的身高差不多，妈妈考虑了一下，直接牺牲掉我。我和姨娘相互换好衣服，相亲的人就来了。
一家人在一片愉悦的氛围中闲聊，吃饭。
拴在牛棚的两头牛，有了反抗情绪，被饿的“哞哞”叫个不停。外公是主人离不开，姨娘是主角更离不开，妈妈需要留下主持大局，只有我一个人无事可做。很明显，我被派去放牛。
我第一次放牛，发现这件事 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两头牛在山上不停地乱串，刚下过雨的山坡特别滑，铺满山坡的蓑衣草像打过蜡一样，我一扭一拐地在上坡上追逐着两头不听话的牛。
天公不作美，没过一会儿，雨势渐渐变大，我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湿透了，手里的雨伞被山头的风吹得东倒西歪，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雨水下在地面上，顺着蓑衣草从山上顺流直下。没过一会儿，整个山坡上的流水就像覆盖了一层透明的地毯。
雨水有点凉，整个山涧在一片雨帘中已经看不到它本来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在大山中看雨，雨水刷过森林，模糊所有的植物，雨实在是太大了。
不断地下雨，山涧开始有了河流，我第一次害怕下雨。
两头牛依然在山坡上四处走动，找寻着自己喜欢吃的草。我再也顾不上它们，手中的雨伞越来越沉，我甚至没有力气扛起它。
整个山中，似乎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恐惧，是我唯一的感觉。当时我也就是十一二岁，我太害怕了。回头看着两头不听话的牛，一种无助感冲上心头，我大哭起来。
万物皆有灵性，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的。我的哭声穿过雨帘，传到两头牛那里，它们突然就一起抬头看着我，我仍然绝望地哭着，结果它们好像开始同情我，两头牛一起缓缓地向我走来，然后在我身边找草吃。
这暖心的一幕，让我绝望中，有了一点欣慰。我站在雨中看着它们，好像找到了依靠。
03
瓢泼大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只是感觉身体已经被冻的有点发抖。
一眼看去到处都是河流，我不敢轻易走动。找了一个比较结实的高一点的地方，站着等着雨停。
第一次放牛，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第一次独自一人在山涧，我实在不知道干怎么办？我期望地看着两头牛，它们只是在我的周围啃草吃，不能给我丝毫的回应。
直到雨势减小，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妈妈。她艰难地在山坡上行走，终于走到我的面前。问我有没有害怕？我没吭声，扭头看到两头牛看着我。我是害怕，但幸好还有它们陪着我，幸好妈妈来找我。
妈妈带着我回家。她攥着我的手，我感受到了那份温暖。我脚步一深一浅的跟在她的后面，雨变小了，有太阳的光线照射在天空，一道美丽的彩虹架在最高的两座山上。
此刻我看清了山的颜色，格外地翠绿。山涧还有洪水流下，但是站着妈妈的身边，我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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