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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名之祸
我从栏杆边上跳下来,身子一下悬空。
不行,太高了,这样摔下不死也跑不动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本能地伸手一抓,抓住了扶手拦下边竖直的直栏,整个人挂在了半空中。
一扭头,我瞪口结舌,一旁的的齐珍画也吊在半空中,那群人中的那个女人正拉着她。
这一分神间,也有人来够我的手。
不行,被拉上去就前功尽弃了。想着,我开始借助昏暗的灯光观察自己所处的高度。脚到地的高度一米二有多,我咬咬牙,松开了手,掉了下去。
摔在地上只觉后背和双腿一阵剧痛,我躺在水泥地上,头枕着硬邦邦的地面,觉得自己再吐口气就起不来了。
齐珍画也跳了下来,大概那个女的也拉不住她了。
我用手支着身子艰难地爬了起来,“跑。”我拉起一旁的齐珍画,有气无力地说。
我们向地铁内狂奔而去,根本不敢回头。
眼前是挂成一排的清洁工工作服,绿绿的,地上放了一推清洁工具,扫帚、拖把、抹布......一应俱全。坐在这一堆东西前的我只觉浑身酸痛,尤其膝盖极为难受,可能是刚才跳下来时震伤了。
身边的齐珍画蜷缩着,又跑又跳折腾一个晚上她也累得不行。
之前和她一路奔逃,我没敢拉着她跑多久,虽然此刻身后已无追兵,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就说一开始,我与齐珍画刚进入地铁站,在站上等候地铁,这群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偌大地铁站,线路如同蛛网交纵复杂,单凭双腿和运气肯定没那么快找到我们。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监控。有一双或者两双再或者更多双眼睛在地铁的监控点盯着显示屏,追寻着我们。
想到这里,就知道此时企图逃出地铁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对方也明白我们身陷重重困境急于出逃,所以出口一定是重点监视对象。
明白了这些,就知道在外久呆很可能被人抓住,我们现在身处的员工更衣室才是全站除了洗手间以外唯一没有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躲了一阵子,确认没有人追来后,我们才松口气。气息平稳下来后,我开始整理眼前的这一切。
虽然此刻我们暂时逃脱,但敌人在暗我在明......我侧头看了看一旁缩着的齐珍画,喃喃地自言自语:“有人盯着监控,那这的保安很可能也不可信。”
齐珍画听见我模糊的声音,说:“刚才在出口闹那么大动静竟然没有人来看看,我也觉得......”说罢,长长地叹口气。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学着齐珍画蜷起身子,头枕在膝盖上,眼皮子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齐珍画好像在说着什么,但实在太困了,我无法分辨,但过了一会儿,我好像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
这一下把我惊醒了,我抬头,飞快地四下张望,却只见依然在一旁坐着的齐珍画。我推了推埋着头的她问:“刚才有人来过?”
她没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回答:“刚才一个清洁工阿姨来取拖把和清洁剂,看见了我们,我拜托她让我们在这多休息会儿,她答应一声就走了。”
愣了片刻,我吃力地站起来,齐珍画仰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低头对她说:“她来历不明,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洁工也可能会把我们在这的事情告诉安保,搞不好她会以为我们是离家出走的学生,地铁站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我说着,示意她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听了我的话,齐珍画点点头,我们走到门边,我正要抬手去扭动门把......
“咔。”门竟然从外面被扭开了。
糟了。我拉着齐珍画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眼前这扇门,心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耳边是门开启的“吱呀——”一声。眼前......
眼前是正是今天下午那一老一少两人,当然还有个清洁工阿姨。我没有感到惊恐,反而是在心底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两丫头片子还真躲在这。”年轻的那个得意地笑着说。年老的那个则没有开口,但他紧盯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回视着他泛黄的双眼,没有挪开目光,心里正盘算着这次哪一把清洁工具最衬手。
良久,这个老头打破了僵持,他用缓慢的语速对我说:“小姑娘,你身手不错,今天下午你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但你要明白你单枪匹马终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是个聪明人,就不要参和到这里边来。”他指了指齐珍画。
他这是在和我谈判?我有些吃惊,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的行事风格和之前拿着枪的那群人完全不同,如果他们现在人员充足还能像下午那样挥着长砍刀来追,眼前这老头完全没必要说这些废话。
常识上来说,千圣市CBD地铁站安保系统一定足够完善,长砍刀是带不来的......但手枪却被带进来了。这样一对比,两组人的差距就明显了。
他们可能是完全分开的两派。我揣度着,决定试探一下。
想着,我也放软态度,措了措词开口说:“老爷爷,我当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我和我的朋友都没有招惹过谁,你们就对我们穷追不舍,这可怎么说?”
老头似乎也盘算了一会儿,说:“你的朋友对我们有误会,我们也是想解决一下,并没有打算做其他的。”
“我不认识你们!”齐珍画着急地说。
我拦了她一下,继续说:“用砍刀解决误会?”
老头身边的男人冷笑一声,对我说:“我们用刀怎么了?是你朋友的家里人背信弃义在先,我们可是她们家的大恩人,没有我们,她家里哪来钱周转那么大一个公司?”
老头听到这,瞪了年轻人一眼示意他闭嘴。
我皱着眉头,一时闭上了嘴斜眼去看齐珍画的脸色。她一脸惨白,大声问:“我妈妈和外婆在哪?”
老头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对齐珍画说:“说到点子上了,你那么着急,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妈妈办公司的钱是从我们这里赚的,当年你们家在贺兰市很缺钱......”
贺兰市!我连忙收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听他说下去。
老头继续说:“你爸爸在贺兰市经手了我们的生意,赚了钱就走了,没有我们,你父母还有你现在还在街上要饭。现在,我们只是想向你妈妈那问点消息,她竟然不愿意告诉我们。”说着,他掏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说,“你跟你妈妈报个平安,我们得到她的消息,各取所需。”
齐珍画犹豫了一下,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电话接通,两行泪水从她脸颊滑下。
我了然了然地垂下头,继续警惕着眼前一老一少。
过了几分钟,齐珍画将手机还给老头,他将手机凑到耳边说:“放心了吧?文女士?行!只要您告诉我们那批货在哪,我们保证永远都不再纠缠你们一家子。好好好,我们这就把她送来.......那一会见......放心放心......”
齐珍画母亲姓文,而她的父亲据她说很早就和母亲离了婚,她母亲的公司确实生意兴隆,在千圣市也是颇有名气。
“走吧,齐大小姐,你妈见不着你就不合作。”年轻的男人这会儿开口了,他侧身向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齐珍画说。
齐珍画站着没动,然后有些慌张地望向我。
男人极不耐烦地催促:“别看了,她帮不了你!我们对你的朋友也不敢兴趣。”
我也拿不准,无解地回望了她一下,她收回目光战战兢兢地向门口迈了一小步。
此刻的我心头正疑云重重,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盯着面前的两人。
几年前,邱云级长离开贺兰市。
更早的时候,齐珍画一家搬离贺兰市。
现在,面前这些抓着长砍刀的暴徒从贺兰市追到千圣市,向齐珍画的母亲索要“货”。
而贺兰市是个边陲小镇......
我怎么早没想到,面前的人可能是走私贩毒行当里的凶徒。
我拉住了齐珍画,对面前的人说:“这里安检严苛,尽管我的朋友愿意,出战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那老头老奸巨猾,一双浑浊的小眼睛里有了然的神色,他阴森森一笑,回答:“这不劳小姑娘费心,出站不是问题,大家都是守法良民。”
好一个守法良民,我在心底冷哼一声。
但齐珍画似乎下了决心,别无选择的眼神望着我,摇了摇头。
“啧,别磨蹭了,快走!”
我没能拉住她,我心里也很犹豫。
耳边是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种种迹象表明了他们和拿枪的那群人根本就不是一伙人,而且那个老头好像肯定我走不出地铁站,所以......
心头的阴云更重了,胸口传来一阵压迫感。
这个老头不怕我,他咬定我出不去。但是他也不敢动我,因为他知道我是别人的猎物。
那么,拿枪的人是冲我来的.......
不知为何,在马路上看见的外国女子的笑容浮现在心头,接着是在楼梯上那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眼神.......
我面临着的是更大的凶险,单枪匹马的我站在一时陷入寂静的更衣室中.......
【悬疑校园】少年时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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