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造影检查之前，我是怀了有去无回的恐惧踏上地铁的。在小红书上刷了很多别人的感受，有说比生孩子还疼的，有说完全没感觉的。昨天开单子的时候就苦苦哀求医生要打麻醉，但被告知没有，也完全没有必要。在我的反复要求下，医生勉强给我开了一盒止疼药。昨天躲过一劫，今天刚吃完中饭就急匆匆地赶完医院，包都来不及放下就进了手术室，连药都给忘记了。
进门就是一台大机器，电视里做抢J手术的那种，比人还高，远看上去像一座小山。旁边有张桌子，桌上就放着各种钢铁钳子什么的。医生让躺下去，自己在那鼓捣，金属的撞击声此刻在我心中无异于Q击声。一想起它们即将进入我的体内，我的心跳就变得加速起来。老天爷，上刀山下火海就是这种感受吧。我跟医生倾诉：“我好紧张啊！”“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
消毒，插管，我就完全受不了大叫起来。那种痛，仿佛是一块刚发芽的绿草坪被一只脚重重地踩了上去，被侵入和破坏的残忍程度难以描述。不像打针可以容忍，这真的是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办法忽略的痛，只有喊叫可以稍微转移下注意力。隔壁的医生还在做手术吧，被我叫得受不了了，隔着窗子说到：“别叫了，可以说出来。”好吧，只要让我有发泄的渠道就可以了。
“我不想做了，我要回家，我不想生孩子了，谁说不痛的，都是骗子……”我语无伦次地朝天喊道。医生听了都不禁笑了出来。她像杀猪一样紧紧摁住我，不让我乱动。也许整个过程才十来分钟吧，但我仿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当医生宽慰我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我不是觉得马上就结束了真好，而是怎么不是两秒钟？造影用的碘油被推进去时，是真的想S人了。好在持续时间不长，一会儿就没感觉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双侧是畅通的，可以自己怀。”医生大概觉得我还是有点可爱的，很亲切地笑着跟我说。出来后就是正常的了，可以立马回家。K在门口等我，说听到了我的惨叫，紧紧握着我的手，让我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去门诊找医生。下午人少，不用排队直接跟医生聊了好久的天。毛医生真好啊，还把自己生二胎的亲身经历告诉了我们。她劝我们放宽心态，不要紧张，锻炼身体比吃药更有效。这几年的就医经历告诉我，这真的是特别难得的美好医患关系，温暖、有人情味，而非说几句就不耐烦打发你走。
回想这一路的就医过程，自认为还是太折腾了。盲目地想从外界找到一个可以解决自身问题的答案，而非先依靠自己的努力。另外，对自己的身体缺乏基本的了解，有些检查是不必做的。生孩子其实是小概率事件，并不能一蹴而就，自己也没有必要急于求成。老天对一切自有安排，如果在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真的不要强行去做，因为做了也是徒劳无益。
2022年6月24日星期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