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名:《我越过无垠荒秋》
主角配角:郁初郁初微
作者:霜珑
简介:在自愿捐献遗体成为大体老师的协议书上签完字后,郁初微低着头,慢慢离开了医院。身后,两个医生望着她的背影,语带敬佩和惋惜“才26岁,那么年轻就要去世了,真是可惜啊。”“没办法,她体内的人工心脏支撑了五年已经是极限了,如今最多就剩下一个月了,唉。”听着听着,郁初微抬起手摸向心口。那儿,心脏像被什么牵扯着一样,跳得异常迟缓,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她连走路都不敢太快,只能一步步腾挪着,免得喘不上气。刚拦到车,手机就响了。“郁初微,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请的假?二十分钟内赶来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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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慕凡的手仿若铁钳一般骤然握紧,那手背上的青筋好似一条条暴怒的青蛇,高高暴起。然而,仅仅一瞬,那紧绷的手又缓缓松开了。他极力压抑着内心如潮水般泛滥的复杂情绪,侧过脸,目光如霜,看向郁初微,从齿间冷冷蹦出两个字:“过来。”
此刻的郁初微,脸上的血色仿若被一阵狂风瞬间卷走,惨白如纸。她的身体僵硬得如同被丝线操控的木偶,机械地挪动着脚步,一点点挪到了舱门前。就在那修长有力的手搭上她肩头的刹那,她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疯狂跳动得好似要蹦出胸口。下一秒,她被身后的人猛地用力一推,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那深不见底、仿若无尽黑洞般的地面极速坠落。
在强大的气压和极度紧张的情绪双重刺激下,她紧咬着牙关,牙关都似要被她咬碎,竭尽全力强迫自己保持理智。脑海中,教练先前的叮嘱如同走马灯一般,不停地重复播放。从三千米高空,到两千米,再降至一千米,直至最后的五百米……终于,降落伞打开的瞬间,她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而出。那血滴在空中瞬间被气流冲散,分裂成无数细小的红水珠,仿若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远远望去,竟似下了一场诡异而凄美的红雨。
而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在这如汹涌波涛般的冲击下彻底溃散。伴随着阵阵剧痛、仿佛要炸裂的心脏,她只觉生不如死,仿佛置身于阿鼻地狱。她吃了药,又艰难地缓了许久,直到被工作人员带着离场。当她看到坐在车上的梁慕凡和沈静笙时,意识才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逐渐清醒过来。
车门拉开,沈静笙的目光瞬间落在郁初微胸前,忍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你衣服上怎么全是血?”梁慕凡下意识地顺着沈静笙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不知脑海中闪过什么念头,原本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瞬间被冷漠所替代。他冷冷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又在做戏。郁初微,你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我不会再上当第二次了。”说着,他抬起手,轻轻捂住沈静笙的眼睛,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嘴里还念叨着:“别看,脏眼睛。”随后,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看着那辆跑车如离弦之箭般扬长而去,被孤零零落在原地的郁初微,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苦笑,仿佛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这笑容抽离,双腿一软,猛地摔倒在了地上。她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想要打车离开这个伤心地。可这儿地处偏远,仿若与世隔绝,手机屏幕上,叫车的页面始终显示着“暂无可用车辆”。无奈之下,她只能坐在路边,眼神中满是无助,期盼着能有好心的路人载她一程。
没过多久,天空中突然飘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下来。她单薄的身躯很快就被雨水彻底淋湿,整个人好似一只落汤鸡。本就因之前的遭遇而难受不堪的身体,在这寒冷雨水的侵袭下,仿佛每一寸筋骨、每一块皮肉都要裂开似的,疼得她不停地抽搐。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与冰冷的雨点混在一起,无声无息地落在泥地里。就这样,她在雨中整整淋了三个小时,才终于拦到了一辆车。
一回到家,她就发起了高烧,身体仿佛被一座大山重重压着,动弹不得。那一整夜,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梦境世界,噩梦不断,一会儿是梁慕凡冷漠的眼神,一会儿是沈静笙尖锐的笑声。好在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郁初微终于能稍作休息。她像一只受伤的孤兽,独自在家里躺了两天,整个人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这无尽的痛苦中独自挣扎,无人问津,无人关心。
等到了周一,清晨八点的闹钟准时响起,那尖锐的铃声好似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房间。郁初微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地化了个妆,试图掩盖住脸上的憔悴。随后,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准时赶到了公司。
刚到公司门口,她就被沈静笙叫住了。沈静笙昂着头,颐指气使地说道:“你去商业街那边给我买一杯咖啡,要冰的,二十分钟送过来。”商业街距离公司足足有两公里远,再算上排队等待的时间,郁初微别无选择,只能一路小跑着去。等她好不容易拿到咖啡,气喘吁吁地跑回公司时,整个人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精心化的妆也早已花得不成样子,露出了底下那憔悴不堪的面容。
沈静笙看到她这副模样,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紧紧抱着梁慕凡的手臂,娇声说道:“你看看她,像不像一条落水的癞皮狗,又丑又狼狈。”梁慕凡只是淡淡地扫了郁初微一眼,随后轻轻替沈静笙拍着后背,随口附和道:“是挺像的。”郁初微的心猛地一痛,仿佛被一把尖锐的针狠狠刺中,那擂鼓一般跳动的心瞬间揪紧。她颤抖着双手,将咖啡放在桌上,然后转身,脚步沉重地回到了秘书办。
第二天,沈静笙又想出了新的折磨人的法子。她故意将手表丢进了楼下的人工湖里,然后逼着郁初微下去捞。郁初微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泡了整整十个小时,手脚都被泡得发白、浮肿,才终于找到了那块手表。当她浑身湿漉漉地把手表送到别墅时,梁慕凡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身笔挺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身姿挺拔如松,然而那裸露的锁骨处,却是大片刺眼的吻痕。梁慕凡随手丢来两沓钱,声音慵懒而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静笙身上没力气,睡着了,你去帮她清理清理身体。床头的避孕套用完了,记得买些新的放进去。”
郁初微低垂着眼眸,许久之后,才缓缓点了下头。她走进那间弥漫着暧昧气息、还未散尽的卧室,看着地上散乱一地的内衣,以及沈静笙身上布满的暧昧红痕,胸口好似被一块巨石堵住,喘不过气来。她抬起那双被湖水泡得发白发皱、瘦得如同骷髅般的手,慢慢地开始拾捡、轻轻地擦拭着。鼻腔里一阵酸涩,眼眶也涨得发酸,可她只能强忍着,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脆弱。
就这样,整整被折磨了一个星期,郁初微才终于能有两天的喘息时间。周五,她刚回到家,手机就收到了梁慕凡发来的一个地址。她无奈地撑着酸痛不已的身体赶了过去,接回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梁慕凡。把人送回别墅后,她刚要下车打车回去,却被梁慕凡一把攥住了手。梁慕凡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笼罩下来,她吓得只能拼命往角落里缩去。此刻的梁慕凡,明明已经功成名就,身旁还有美人相伴,可当他看向郁初微时,那眼眸中竟满是痛苦之色。他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她吞噬。
“郁初微,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能救赎他灵魂的答案。然而,那句“有没有哪怕一分一秒,想起过我”,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郁初微的心猛地一滞,像是突然停止了跳动。但仅仅一秒后,她就迅速反应过来,强挤出一个懒散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后悔啊,怎么可能不后悔?我要是做了梁太太,不知道会有多少钱可以随意挥霍,那我也要使唤沈静笙给我买咖啡、做手工、捡手表,你说她那么爱你,要是看到你在我身上意乱情迷的样子,会不会嫉妒到……”
梁慕凡的脸色在她一字一句的话语中,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打开车门,手指向外,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意,咆哮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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