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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丨那一定是个不轻松的过程

731丨那一定是个不轻松的过程

作者: Andylee | 来源:发表于2021-10-15 09:49 被阅读0次

    这本书的中文版是人民出版社在2001年出版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是1988年用中文写就的,翻译成日语首先在日本出版。隔了若干年后,它才回到故土。2001年的那次露面,是它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现在来看,这本书再版的可能性不大,解释太多,是画蛇添足。

    《少年凯歌》是陈凯歌的回忆和自传。在年轻时回忆自己的年轻时候,就好像人会突然变老一样。人会突然间长大,也免不了突然变老。老,未必是写在脸上的。

    陈凯歌是从一九六五年回忆起自己的经历,陈凯歌是1952年生人,属龙。到了一九六五年,刚好在世上过了第一个生肖轮回,尽管人可能还有些懵懂,但十二、三岁的人,记性不会差到哪里去。陈凯歌这样写自己十三岁的开始:

    一九六五年,我十三岁了,

    我开始在人前饶舌,

    又在饶舌者面前假装沉默,

    人到十三岁,

    自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相当重要,

    而这个世界才刚刚准备原谅你的幼稚。

    我将这一段话换了排版格式,形式变了,味道就跟上来了。

    在纸上写下这些话时,陈凯歌三十六岁上下,他坐在纽约曼哈顿公寓浴室外面的地上,抱着膝梦游一样的想,从早到晚,姿势都没怎么变过。“我听见我自己儿时的歌声,嗅到那个年代北京秋晚的空气,我竟能回味此生第一次吸烟的滋味,隔着烟雾我看到了死去朋友的脸。-----我重温了我的生命。”这种重温,可能连陈凯歌自己都会觉得诧异,这些记忆在远隔重洋的异域才能完整地回来,想起自己的十三岁的模样。

    十三岁的自己在记忆中走向自己,对自己说起十三岁时开始的记忆。那一年夏天,北京国营市场上的番茄一斤需要一分钱,上海产的“回力”牌白球鞋需要十元钱才能买到。白白的面粉每斤卖一毛八分钱。在那年夏季结束的时候,陈凯歌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双“回力”白球鞋。也是从这一双白球鞋开始,少年凯歌开始变得敏锐起来。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少年穿上自己喜爱的球鞋时的雀跃,他会一直穿着它奔向生活的更远处吗?

    陈凯歌在时隔多年以后对自己说:“我一直认为我的人生经验大都来自那个时期,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个”革命“帮助我认识了我自己。认识自己即是认识世界,明白这一点,就决定了我的一生。”在灰蒙蒙的路上,那双白球鞋刚开始时白的晃眼,慢慢地就和地一个颜色了。人大抵是这样长的。身上蒙了尘,心始终跳着。

    回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若非机缘巧合、场景合适,一个人的记忆是不会轻易打开的。只有先回去,才能忆。之前读到一段话,说得是人对回忆的理解,放在这里也合适。

    小时候不理解老人晒太阳,

    一坐就是半天。

    长大了才明白,

    目之所及皆是回忆,

    心之所思皆是过往,

    眼之所看皆是遗憾。

    陈凯歌在写下《少年凯歌》之前整日枯坐在浴室门口也大概是这幅模样,“我一直不能以轻松的态度看待生活,这也许恰恰是我在书中所描绘的那个时代给我的影响。”从《少年凯歌》的内容来看,他坐在地上回忆的过程,一定不轻松。在心里重重的举起,在笔下轻轻的放下。那个席地坐在浴室门口的中年男人,把自己历经的痛苦重复了两遍,才罢休。

    对于《少年凯歌》这本书,我不想做过多的介绍。这是一本好书,真得好。相比这本书的文笔,评论是多余的。还是回到最质朴的方式----找到它,阅读它。对于任何想度过一个有意义的下午或是夜晚的人来讲,这本书都会超出预期。当然,这里所指的有意义,不是愉悦。读这本书,绝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过程。更不要在早上打开它,要不,一整天都会被它尾随着。在下午或晚上读,至少你还能保留一天三分之一无知的快乐。

    善于自讨苦吃的人,要评估一下对自己对苦的认知,再决定是否打开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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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阅读都会迈向辽阔!《短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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