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俗语: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很多人在理解这句话,喜欢建立在坏事上,也就是说,做坏事别做得太绝,否则没有斡旋余地,那万一局面反转呢?
事实上,这句话不仅仅局限于坏事,往往好事也是如此,不可做得太绝。
就比如《楚留香传奇》中的无花。
一
无花,从这个名字来看,就是一种绝的表现。
我们从字面上来理解,无花即是没有花,没有花的世界是怎样的呢?天地枯荣,苍茫昏黄,或许是一片沙漠也说不定。
这是没有生气的世界,没有人会喜欢。
也可以从精神层面来理解,无花即是眼里再无花。要从这个层面来讲的话,未免有些高傲,自己天下第一,没人再比得上自己。
再好看的花,成天看,也会厌烦。这是一种孤傲,更是一种寂寞。所谓高处不胜寒,有时候的确需要静静。
长久的寂寞,也没有人会喜欢。
那么再回到无花这个人本人的视角来看,以上两点他基本都占了。他的世界里,的确没有什么花,长孙红、南宫燕、柳无眉、李红袖,包括石观音,在他的眼里,只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也没什么可以看得起的人,即使名满天下的楚留香,人人趋之若鹜。无花也只当他是俗世一俗人而已,和自己相差了十万八千个胡铁花。
所以,无花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二
在江湖人眼里,无花是当之无愧的“七绝妙僧”。
诗、词、书、画、武功,每一样都是一绝。楚留香曾经和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下了五天五夜的棋,听他讲了七天七夜的佛。
楚留香承认说佛说不过他,喝酒他喝不过自己,下棋楚留香求和但无花偏偏不让;自己唯一能够比得过无花的,就是吃饭。当然,无花败在楚留香之手,那是后话。
从楚留香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说明无花在佛、酒、棋上,两人平分秋色,各有千秋。如果无花是个大嘴巴的话,这样的经历,足够让他吹一辈子。
毕竟对手可是楚留香,战无不胜、智计双绝、带有主角光环的楚留香!
更何况,这和尚烧得一手好菜,也让江湖中人艳羡不已。
楚留香赞叹道:……是少林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他实在太聪明了,精通的实在太多,名也实在太大。
注意,香帅说的是精通,而不是会。也就是说,他涉猎的领域很多,但不是浅尝辄止最后做个二把刀。人家是精通,是专家。
所以,无花的技能,无人能出其右。
三
无花也杀人,杀得很绝。
垂阳画舫,风光无限。南宫灵将案上之酒一饮而尽,霎时青筋暴起,已然中毒。楚留香一点,南宫灵就知道,自己着了无花的道儿。
“他……他怎会在酒中下毒?我不信!实在不能相信!”
而后瞳孔慢慢无光,濒临惨死,依旧喃喃:“我不信……我不信……”
楚留香不解,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信?
“你可知道他是谁么?……‘他’就是我嫡亲的哥哥!”
可怜南宫灵,至死都没能说出自己哥哥的名字,尽管他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事实证明,南宫灵还没有他弟弟那样坏,至少坏的有底线。而他哥哥罔顾亲情,连亲生弟弟都要杀,那才是真正的坏人。
他的哥哥,也就是无花。
所以,无花杀人,杀得很绝。
四
任何把事情做得太绝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花最后瞎了,恶名传遍江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丰神俊朗、绝世无双的神僧。
就像当初,少林寺的天湖大师在确立接班人时,无花如此惊艳绝伦,他没有看上,反而立了没啥看点的无相。
我猜测这无相估计属于老好人,没啥个性的那类人。这样的人继承大位,大家和他一起没压力,很符合现实特点。试想,女人们在找闺蜜的时候,是愿意找那种随和重感情、放人海里掀不起一滴浪花的人,还是愿意找那种冷傲绝伦、啥事儿都碾压你关键是还无情的学霸呢?
显而易见。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无花做事那么绝,他一定很难受,别人也难受。
所以,做事留万万一线,即使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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