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很久没去看她二姐和二姐夫了(也就是我的二姨和二姨父),这次来长沙就是要去看他们。
母亲在我耳边念了好几次,原本是周末先生在家,我带她过去,后拗不过她再次嘀咕,于是昨天带着两孩子陪她一起去。
的士很快,二十分钟就到了。
二姨和二姨父住在女儿家。
见到我们来了,两老非常高兴,二姨父赶紧拿起扫帚把地上的碎垃圾打扫。
看到我,他大吃一惊,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吃了催化剂,一个个怎么胖成这样,英是,你也是。按理你带孩子会瘦的吗?怎么不瘦反而胖呢?我笑了笑。
相比上次,两老又苍老了许多。因为姨妈遗忘了很多事,所以不敢让她一人独自出门,每次外甥出去上课,总是把门反锁,唯恐不小心,她就出去了。
相比姨妈的忘性,姨父仍然很健谈。80多岁的人了,几十年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丝毫不含糊。
他说那年我离家外出,他帮我搞个指标去进修,当时进修学校一个老师很喜欢我,如果当时我回来了,一定是跟那个人结婚了,现在那个人是学校的副校长。
印象中姨父操心我的婚姻不只这一次,先是这个胡姓老师,后是某校长的外甥,再后来是某校长的儿子。但是,因为年轻,因为心高,因为气傲,这三个人都无缘成就,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我始终也觉得愧对姨父对我的关爱。
记得我第一次见姨父是他五十大寿的时候。当时他家在一所中学,正值暑假,亲戚朋友们都来给他祝寿。那时我的父母尚在新疆,我便作为家里的代表去了。
我和表姐表弟年纪相差不大,大家玩的很开心。他经常给我们出鸡兔同笼的题目,表姐比我大,表弟比我聪明,所以每次都是我最后一个算出答案。看着我笨拙的样子,姨父会摇摇头说,下次记得抢快点。不过下次还是我输,第一名总是被表姐和表弟两人瓜分。
小学毕业后,因为考试失利,我插班到姨父所在的中学读书。那一年,对我而言是质的飞跃,由于姨父的关系,任课老师对我非常好,曾经不及格的数学就是那一年赶上来的。
后姨父举家迁往县城,也是欲带我一起前去,由于接收的中学临时变卦,我未能跟随,也失去了继续得到姨父指点的机会。
再后来中考高考,他都会过问。
2003年,我进入一家杂志社,我把杂志和名片都给了他一份,他见人就会说,“**出息了,现在是杂志社的编辑了。”听的出他嘴里的自豪和眼里的欣赏。
2005年,他和好友来长沙,特意在我的小窝居住了两天,并到我单位去看看。对我的生活和工作相当认可和满意。
后来,我结婚生子,他也会经常过问我的婚姻和孩子。
后得知我的大孩子情况不好,他觉得很惋惜。
这次去他家,又得知我没有工作,全天在家带两个孩子,他内心很震撼,那个追求上进的孩子现在竟然沦为了家庭主妇。
他拿出钱塞到我手上,让我贴补家用。我拒绝,他坚持。拗不过他,收下。离开时放到了钢琴盖下。
我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的馈赠呢?
看着他和姨妈一天天老去,内心有无限的感慨。曾经意气风发的姨父已步入耄耋之年,心中纵有无限感慨也抵不过岁月的蹉跎。
有朋友问我,你觉得你姨父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了半个女儿。”
读书时,操心我的学习。工作时,操心我的工作。结婚时,操心我的婚姻。育儿时,操心我的孩子。
如果不是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孩子,会不停地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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