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萍水相逢放在第一辑,所以你在想什么?那二三个终将飘散的人儿,那些一生或许只能一见的景儿,萍水相逢,轻轻唤一声珍重。离去归来,别时容易,再不管见时的事。
别时容易的歉意不舍和祝福,淡水河汇入大海前的回望,学生阿吉放肆而认真地爱,最后用一个石头的永久沧桑中,看到世间繁华历练的须臾幻灭。
难道我能懂你在想什么吗。你熟记每一座山的名字,亲手抚摸他们的轮廓,你的足尖受过清流的濯洗,也沾上些泥沙的尘土。日出日落,你仍旧怀有一颗少年的心被感动。真难得。你是历经沧桑的少年。
而用一个石头记来为萍水相逢的辑画一个点,是否也另含深意。你说难道不重吗?不可解的爱恨,海的毁灭和水的缠绵,这伤痛的印记。难道它重吗?一切人世的繁华幻灭,也不过如此吧,是如此啊。
别时容易。你怎么害怕移情别恋的薄情吗?情到多时情转薄,或许"薄”也是生命的不可承受之轻?别时容易见时难,我们不管这以后的事情了,今日不舍愧疚,但还望珍重,望你还有更好的前程。
你心里有山有河有千泉万壑,流过的淡水河像汩汩而下的泪水,深含情意。当色不过是光暂时的幻影,当形体倾侧流转,万物混沌,是在等待什么?
少年啊,那么多人重负责任而辛苦疲惫。而我竟然,还愿意纵容你自私而放肆地爱。我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青春,就真的如此宝贵不可?年轻值得拥有最大限度的宽容忍耐?
无关岁月?依旧少年。
所以我可以重复你吗?重复你走过的山河,觉得我可以像你,尽管你说的那些风景,我都未曾目睹。
如果我不能复述你,我不知以什么形式去实现这个共鸣。啊是这样啊,可以这样啊,这些我被打开的世界。
可是你却无从定义,我又能从何提起?我在说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可以拆解颠倒,丝毫不受影响,一切按我以为的美感来调配。
于是有一天看到有人对我的文章下了定论,我竟有点吃惊,因为连我都摸不着自己的头绪。
散文这东西,像中国画的写意吗?倾转流动,随意洒脱,不将就形式,无形体可言。
我以为是这样的。
于是我原谅了自己那些摸不着头绪的情绪和词语,并且为能找到同类而欣喜。
但我们肯定是不一样的。高山仰止,但好在你很亲切,读的诗像清明月光下的一声清啼。很动听。
今天我想,少年台湾,台湾的少年是你。
part2
梦见自己是一棵树,根在土里,种子随风流浪。于是故乡与历险并存,安逸与冒险不悖。
所以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为了谈资,还是有趣,是一个人踏上旅途的心惊胆战的尝试,还是跟常规日子的一次赌注。
看似沉闷无趣的人未必不怀有周游世界的梦,未尝不打量独自背上行囊的危险与恐惧。只是旅行的的意义呢?是一开始就要确定还是在风景飘移逝去时逐渐懂得,山与海,绿与蓝,与未踏出第一步的自己,会有什么不同。
我读你的时候,字里行间跳跃轻松,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总是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感伤与哀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凑巧,温柔敦厚之下,你是否也隐藏了一些感伤。
对并不伤感的记忆的感伤回望。
你听《春莺啭》,能听到大唐繁华的凄怆与喜悦。我做不到,我不爱古典乐,也没见过你说的那些古朴的乐器。可是我想象,裂帛之声与洪荒中的婴啼,最初始的一片混沌,一切都无法辨认。
最古朴的乐器,去聆听物质最本原的发音。于是听到风过竹梢,金属浑厚,月影下的青瓜和老牛低声沉重的一句嗯哼。当然,这都只是我的想象,想象你如何被感动,而我还能怎样牵强地略分一二。
“一”是道家里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万物生于一。于是当一首乐曲持续不断听到一个单音,天长地远,纠葛缠绵,像春光里鸟雀的一声啼啭,纠葛缠绵。这句句的肺腑之言,是大唐今日繁华,明日颓凄的一句嘲讽,还是,是长安城更鼓之后,大地上初发的黎明?
part3
你不适合临摹,不适合被重复。这没有意思。我想你是不是像我时常练习的钢笔风景速写,此刻的练习,是为了今后的有感而发。
你总是在提醒美,在你的视角中去幻想更多的可能性。也许要遍阅峰峦后,才能感悟,人的一生真的只能舍给一座山。
如果我像你一样,为每一次流浪都想象一个主角,有血有肉,瞳孔里黑白分明,干净洁白的额上是一双英气的剑眉。那么这一程,给他穿上一双合脚舒适的帆布鞋,让他可以轻松些,也记忆每一个石块形状在脚掌上留下的突兀。
无关岁月,岁月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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