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子夜鬼未眠》 第十八章 是敌是友？

【连载】《子夜鬼未眠》 第十八章 是敌是友？

“我是什么人..？" 黑衣人喃喃地品味着这句话，良久未动，貌似想到了比较久远的事情而陷入了深思，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喉口一动，对着大牛嘿嘿干笑了两声，“问得好…我也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个人”。忽地身形一动，左手如迅雷般击出，半途化掌为爪，一把抓向大牛门面，大牛大吃一惊，始料未及，只得双手一推，攥紧双节棍来抵挡，那黑衣人早有预料，突地半路变招，手指一挺，复又变掌，攻势更猛，只听得嘭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棍面上，“隔山打牛？”大牛只觉得虎躯一震，双手火辣辣地疼，胸口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出的滋味，硬是拼着一口气，眼睛一瞪，忙使出蛮力来反击，孰料那手掌恰似牛皮糖似的死死地粘在双截棍上，挥之不去。大牛哪见得如此诡异的功夫，顿时傻了眼。

黑衣人的路数怪异，手底下的功力却是货真价实的，下一秒他没做任何犹豫，只见得五爪一拢一合，趁机抓住了双节棍，手腕上略一使劲，大牛顿觉对方功力源源不断透过双节棍向自己压了过来，当即虎口吃疼，抓着双节棍的手再也把捏不住，禁不住一松，那黑衣人大喝一声，“走”，起身就是一脚，踢得大牛眼冒金星，身体也失了重心，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不倒，待得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双节棍已然被黑衣人夺了过去。

“你爷爷的…“大牛一看自己视若珍宝的双节棍被抢了去，心里急得直骂娘，他往地上狠狠地唾了口，两眼紧盯着对方不敢移动，大脑却飞快地转动起来，这娃娃头使的什么鬼招式，咋这么邪乎 ，刚才还被我追地没命地跑，原来只是扮猪吃老虎，鬼知道他武功竟如此高强，就刚才那几下，打自己像跟玩似的，完全没必要跑啊，想及于此，再也不敢小觑，他默默地收敛了怒气，静下心来思量着如何应对，殊不料，下一秒那黑衣人就若无其事地将抢来的双节棍又扔了回来，一副命令的语气，“内小子，捡起来，有甚本事耍来看看。“

大牛心里疑惑不已，实在捉摸不透，这人是要搞哪样，哪有人会把刚抢来的武器再拱手相让给敌人的，耍我玩还是另有企图？ 大牛瞥了眼扔在地上的双节棍，唯恐有诈，不敢大意去捡。

“怎么？怕了？”黑衣人鄙夷地问道。

听到对方不屑一顾的语气时，大牛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若想要收拾自己，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目前的情况，如非对自己的武功这么自信，怎可能如此托大。

而大牛最讨厌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即使明知不敌，也要打出自己的尊严来，他压着怒火，默默捡起双节棍，身形一沉，摆足了架势，瞄着黑衣人的几个死穴，杀气腾腾道，“你这是在找死。”

当下手腕转动，双节棍舞地呼呼作响，犹如两朵冰花擎在手中，尘土飞扬，煞是好看。“看招”，大牛大吼一声，脚后跟一蹬，跃起半丈多高，身形如一只大鸟般径直往那人冲去，仍是一招气盖山河，劈头盖脸往那人身上狂削暴打。

“哟，使的有点样子，”那黑衣人对着漫天棍影毫不慌乱，仍旧忍不住轻描淡写地评头论足一番，旋即话锋一转，“但是..."  

只见得在双节棍击落在他身上的一刹那，大牛只觉眼睛一花，黑衣人顿时如鬼魅般倏然闪到了一米开外， 完全避开了这一片棍影，大牛甚至还没看清他有任何的动作。

“再来...”  大牛农户泄气，一招未成，后一招立马接上，当下身子一旋，如陀螺般转动起来，这一招名为水龙卷，原本只是防御招式，敌人围攻时使将出来，效果最好，现在却被大牛破天荒地转化为直面攻击招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那黑衣人看着这么一团旋风步步逼近，也是意料之外，当即一愣。

其实大牛心里一开始就盘算好了，这种高手，一般的招数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只能另辟新径，出奇致胜，这水龙卷的外圈是自己高速旋转的棍影，只要近得了他的身，大牛会出其不意地连着使出石破天惊，准打他个满地找牙。

黑衣人瞧在眼里，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  出乎大牛意料的是这次他没有任何躲闪，身形一弓，竟然学着大牛的样，也如陀螺般转动起来，同样的一招水龙卷朝着大牛撞了过来。两个水龙卷外形相仿，毫无差异。只是大牛的是传统的左旋转，而黑衣人的恰恰相反。

大牛这下可吃惊不小，这水龙卷的招式是爷爷亲传的，除了爷爷和自己外，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使过，而且是以右旋转来完成的，瞧这黑衣人学的像模像样的， 威力十足，自己岂能就此认怂后退，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大牛用双节棍使出来的正统水龙卷还打不过你这用手掌使出来的半吊子伪龙卷？！大牛咬着牙，拼足了蛮力撞了过去。

顷刻间，两个龙卷风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像两股绳子般扭打交织在一起，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结果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碰撞，身在其中的大牛最能体会到，自己击出的每一棍都打在了空气上，丝毫没有着力感，而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有看到与对方接触碰撞的，怎会招招落空。大牛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对方在接触的一瞬间化解了双节棍打来的力道，如同乾坤大挪移。

大牛心中发虚，手上的速度逐渐放缓了，黑衣人趁机又是一脚踢到了大牛的小腹，这次的力道大了点，大牛顿时摔了个狗吃屎，样子难看之极，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他一咕噜爬了起来，愣是没回过神来， 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的双节棍，竟然连对手的衣襟都沾不到，这打击实在太打了。

即便如此，大牛仍旧没有放弃，这不仅仅只是个人的尊严，更是赌上了牛家的名誉。

只见得大牛爆喝一声，飞身紧贴着黑衣人，使出浑身解数，狂风暴雨般挥打着双节棍，将牛家的十八棍法淋漓尽致地打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只见得尘土飞扬，黑衣人东躲西藏，身上的袖管裤脚被棍风吹地唰唰只响。

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仍旧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襟，黑衣人甚至还没有认真使出一招半式。

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手，怎么练成的武功，难道真如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隐居在山野的世外高人？

大牛禁不住半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有点沮丧，连面前人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救出铁蛋。

武功用时方恨少啊。

“怎么？放弃了？“ 那黑衣人淡淡道，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大牛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最不想别人说的就是放弃两个字，侮辱人也要有个限度，这明显已经触碰道他的底线了。

“放你娘个屁。”大牛咆哮着一跃而起，双节棍杂乱无章地使出，借着一股子怒气砸向那人。

黑衣人见状微叹了口气，当下迎着棍影正面冲来，只见得顷刻间两人身形交错，互换了位置，果然大牛手里的双节棍又落到了那黑衣人手里。而这次那黑衣人并没有返还双节棍的意思。

取而代之的是，他转而双手一抖，挽了个棍花，即没有攻击大牛，也没有停手地意思，开始旁若无人地耍了起来，大牛心中大奇，正想着这娃娃头又要搞什么花样出来时，忽然他咦了声，发现那人耍的招式竟然也是牛家的双节棍十八招。只是明显那人耍的比自己熟练多了，快速多了，他的眼睛几乎跟不到他的速度，看得久了，那双节棍竟然在一片棍影中消失了。

正当大牛看得啧啧称奇时，那双节棍又显现了出来，使的正是一招石破天惊，大牛心里默数着接下来的招式应该是飞龙在天，那人却没有按部就班，半途突然转变成了 气盖山河，击到路旁的树干上，那碗口粗细的松树咔嚓一声，当即断成了半截。

此等功力，令人咋舌，大牛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看到精彩处，差点要拍手鼓掌。他可瞧明白了，那黑衣人的双节棍法里多了一样自己缺少的东西—变通。

黑衣人使完双节棍后禁不住咳嗽了几声，貌似有些劳累，他一把将双节棍扔给了大牛，也没再多说什么，头也不回地闪入山林，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大牛正沉浸在那些奇招怪式中，琢磨着自己如何变通才能收到他那样的功效。哪料到那人说走就走，他不禁呆了一呆，有个奇怪的念头，这黑衣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自己下杀手，难道他只是来指点自己的功夫的？不太可能吧，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呯”一声枪响，打断了大牛的思路。什么情况，大牛忙捡起双节棍，四下找寻着那枪声的方向，没过多久，对面的林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跳了出来，见到大牛如见到救星般，大呼一声，“牛哥，快救我。”

大牛定睛一看，这一脸清秀的娘们样，还有这短小的身板，除了比之前狼狈一点，难堪一点外，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强子啊，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了。

强子跑得火急火燎的，几乎是扑到了大牛身边，声音都发颤道，“快救我，他要杀我。”

“强子，慢慢说，”大牛一把扶住了强子，沉声问道，“谁要杀你。”

“是他。”强子颤巍巍的指着身后的树林。

这时另外一个人也追着跑了出来，大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还是那双浓眉大眼，还是那副银丝眼睛，唯一改变的是原来的文人气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杀气。来者正是胡常志。

“牛哥，胡哥他疯了，他要杀我。”强子哭天喊地道。

“别信他的话。”那胡常志立马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扯着嗓门大声喊道，“他是隐鬼，是敌人。”

这…该信谁呢，大牛瞧了瞧强子，又看了看胡子长，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