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挺身而出的他

一、
四年级期末，我患上了阑尾炎，住院、搬家、转学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似乎全全按照剧本而行。从幼儿园到小学四年级，他从未担心过我的学习，尽管我总是在及格边缘踯躅不前，据说是为了给我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住院后的那个暑假，他们总商量是让我念五年级还是继续待在四年级，我在旁边默不作声自己玩自己的。他们最终的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如若不好说得这么满，那也称得上是人生的一次小转折。
留级的原因他和我说得很翔实也很委婉：市区的孩子读书很厉害，少不留神就跟不上节奏了……总之没有我自身成绩差的成分在里面。
学校距新房子20分钟步行，很方便，是他拜托当老师的侄女去托关系联系的。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上学还要托关系。
那所小学举行了插班生分班考，看来和我一样的人不少。我用我脑中尚存零散的知识点答完了整份试卷，最后作文还写跑题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告诉我我考得非常好，进入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班级。
我单纯地看着他告诉我这一喜讯，过后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去报道，顺理成章成了一个优等生。是的，我顺理成为了一名优等生，就因为他说我考得很不错。那时的我打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趁着大家都还不知道我的历史。
当时就算是在及格边缘的成绩，那也比那些从来没有读过四年级的同学基础扎实吧。比如英语新单词window我一在课堂上脱口而出，就赢得了周围一大片人赞许、崇拜的目光。就这么一步一步，我最后毕业的成绩是全班第一，考上了整个江西省最好的学校。
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我对他说：“我知道我当时的水平，谢谢您骗了我。”他一愣，笑笑。
那是一个谎言，为了圆他的那个谎言我在这十多年里付出了很多。直到努力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谎言不再低眉顺眼。
二、
班主任怀疑我和班上第一名的那位男生互腹情愫，当时我排全班第二。他们（男生的妈妈和班主任）稀奇古怪地猜疑暗示着我们，把他从我身后调到距我半间教室的一个位置。
他依旧是早上在我惺忪着眼吃早饭时和我讲讲昨晚做的题，中午发个短信问好，晚上坐在我身旁待命解决问题。他既没找我谈心说教，也没用奇特的眼神盯着我。家里节奏哒哒哒依旧如此。
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就算和他之间没啥关系，也要离他三丈远”、“心无旁鹜地学习吧”。那时，我很同情那个第一名。她妈妈直勾勾盯着他，生怕自己的儿子对小女生有意思耽误学习影响前程。那段时间，他母亲天天接送，初二。

19年来，他本能地为我挺身而出。
他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