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情殇 第一章 美好》

作者: 浪花墨馨 | 来源:发表于2017-03-23 22:59 被阅读0次

    第一章   美好

    毕业了!终于毕业了!我有工作了!

    我终于毕业了!我有工作了!我毕业了!我有工作了!

    辛一甜在心里狂喊着,在自己六平方米的小屋里就像精神失常的病人,一会儿双脚跳,又学武打中的白鹤亮翅,亦或对着镜子做个鬼脸,挤眉弄眼……明天报到上班的狂喜使他难以安静下来。

    工作是什么?那是沙漠中奄奄一息的旅者看到一洼清泉的激动,那是久旱逢甘雨的喜悦,那是黑暗中一盏火把的光明,那是寒夜里一炉炭火的温暖,那是种子冲破石缝时的力量,希望,是理想,是爱情,是一切的美好的承载者!

    工作!工作!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痛苦的两年过去了,终于可以自立了!

    生活,多美好啊呀

    因为,我有工作了!辛一甜一直在用心疯狂地喊着,似乎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人在认真地听,在认真地分离他的快乐。是的,快乐只有和他人一起分享时才能更加激发出快乐的意义,这快乐无比才会显得更有价值。他把头伸在镜子前,左瞅瞅,右瞧瞧,他发现,镜子里的人双眸熠熠闪光,他看到一种叫激情的东西,如火焰般跳动。这跳动着的火焰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他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我吗?此时的我是不是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啊!?“那当然!”打个响指,三个字从他的唇间蹦出,有力而又干脆。

    生活啊,多么美好!

    我的小屋啊,你今天也是真漂亮啊!受潮的墙皮,有的地方发黑,有的地方发黄,有的地方发白,多像美丽的蜡染啊!亲爱的小屋啊,脱落的墙皮,露出你青色的皮肤,多健壮啊呀!亲爱的窗子,你真巧啊!把天空分割成整整齐齐的四十二块,多均匀啊,你是天生的数学家呀!噢,可爱的硬板床,我一翻身,你就吱吱呀地给我伴奏,多美妙的音乐,你才是天才的音乐家!

    我的感觉像在飞

    快乐在我身边陪

    你的笑容

    是那样的让人心醉

    朦胧的月色

    柔柔的光辉

    就是你有手儿向我轻轻挥

    辛一甜随口唱着,他的音色很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磁性。“你”是谁,他不知道。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没有形状,没有容貌,可是这个“你”却总是在他的心中驻留。所有的欢乐与悲伤,他都与“你”倾诉。“你”似乎就是他的一个患难与共,能够相守一生的朋友,或者是爱人,红颜知己,有时候又是他的老师,他的长辈,还有的时候是他的小弟,小妹,一只小狗,一只小猫,或者是一本书,一个工艺品…………反正,在他需要的时候,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是“你”。很好的文学功底和两年的音乐专业的学习,使他自己作曲,自己作词,自己演唱的一首《伤别离》在一夜之间红遍整个师大校园。他,是有天赋的,那首歌的主角就是“你”。

    被幸福与快乐包围的人是没有睡眠的。他拿起笔,写下一首歌。

    爱在无眠夜

    敞开我的怀抱

    将你轻轻相拥

    淡淡的月光

    像你迷蒙双眸

    我知道

    你曾心事重重

    亲爱的

    你是我今生今世不变的放纵

    敞开我的怀抱

    将你轻轻相拥

    喃喃的私语

    是我永远爱你

    我听见

    你心潮汹汹

    亲爱的

    你是我前生来世的情有独钟

    亲爱的

    你是我今生今世不变的放纵

    亲爱的

    你是我前生来世的情有独钟

    他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修改,而且,曲谱也是一气呵成。

    “这是什么,这就是艺术的灵感!哈哈哈!”辛一甜有点情不自禁了。这是他多年来的第一次对自己的夸耀,但这并没有什么,他是在自己的家里,不用担心有人会说不谦虚。好多的时候,人是需要对自己放松放松的,否则,人会憋出病的。

    “犯病啦你!”是妈妈的声音。自从初一开始学音乐,这说是妈妈常说的一句话。妈妈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因为生活的窘迫,还有前几年哥哥的死,一直让老人家心里不痛快,况且,在她的心目中,唱歌不是一件正经事,只有神经不正常的人才整天没事瞎咧咧,所以,辛一甜一张嘴,妈妈就说他在犯病。辛一甜也习惯了这种说法,左右邻居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辛一甜也不在乎,喊喊说能得病,那不是成怪事了吗?

    辛一甜一看表,哇塞,两点多了!关灯,睡觉。

    没有了光,辛一甜渐渐有了些睡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已是七点了。虽然妈妈不停地唠叨,可他仍然没有吃饭,换好了特意买的新衣服,迎着明媚的阳光,在披上了金色的树叶的清新与小鸟清脆的歌声中,辛一甜如出征的战士,被一种激情涌动着,随着花样百出的自行车表演,来到了学校。

    学校的甬路上,涌动着一道飞扬的风景。

    雪白的T-恤,雪白的休闲牛仔,雪白的运动鞋,辛一甜在上班的第一天就成了引人注目的焦点。清纯、青春、亮丽、精神、高雅、有品味、酷、帅……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老师和学生给了他不同的评价。这一套从批发市场买来的低档衣服,在他一米七八的身上,却打造出的超凡脱俗。

    炎炎的夏日因他而清爽。

    老教师在看到他的那一身雪白时,回想起逝去的岁月;中年教师看到那一身雪白时,便有了一种找回青春的冲动;那些同龄的教师,看到那一身雪白时,发现自己缺少了一种内涵;而所有的学生,都瞪大了眼,希望能成为他的学生。

    他是一道风景。

    他鼓动着青春的节奏,健壮而蓬勃。

    他涌动着精神的光环,潇洒而脱俗。

    他深藏着涵养的炫彩,内敛而夺目。

    他敏锐的触角捕捉到了这一切,他对自己说;“我不能让人说我徒有其表,说我是绣花枕头!”

    在校长室里,他见到了穆一清校长,还有董主任。在上学时,他就对他们充满了钦佩之情,尤其是穆校长,他觉得,他是一个伟人,那么地完美而又高大。

    “一甜来啦!快坐。”穆校长笑容可掬地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快坐,不用拘束。”坐在长沙发上的董主任拍拍沙发,示意辛一甜坐在自己的旁边。

    辛一甜坐在沙发的沿上,两腿并拢,上身挺直,两只手不停地十指交叉着,或者互相搓着。

    “你可是我们学校第一个科班出身的音乐老师,在理论上,或在实践上都是应该高人一筹的。我们都很看好你,上学时,你就是一个爱钻研的学生,在以后的工作中,仍然要继续钻研,不断提高。做学生和做老师是有区别的,你要把学到的东西教给学生,让学生听得懂,学得会,这才行。在教学中可能要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要及时解决,要在教中学,学中教,抓好业务才是一个教师的立身之本。”穆校长说话不快,但是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我一定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辛一甜很是紧张,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到我办公室看看你的课程表,领一些必要的教学用品。”董主任站起身来。

    “跟董主任去吧,学校没有的,给我说一声,学校给你配,不要有顾虑。”穆校长点点头。

    “那我走了。”辛一甜有点怯,话说得声音不大。

    “去吧,完了以后,到财务主任仝老师那领一些生活用品,不回家的时候就住在学校,学校有食堂,这是你知道的。没事可以找自己的老师们聊聊天,回家也行,记得下午第三节课开会。去吧,有什么事就说话,啊!”穆校长又叮嘱几句。辛一甜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了。

    “那我走了啊!”辛一甜说着,就往外走。

    等在一边的董主任将门上的竹帘子掀开,辛一甜就头一低,先走出了门,董主任跟了出来。在辛一甜低头往外走的那一刹那,穆校长摇头笑了笑。

    看完课程表,知道了自己在哪个办公室,了解了自己的那一套老师,领了饭盆,小勺子,学校统一的被套、床单、枕套,备课本,教科书,红圆珠笔、蓝圆珠笔,辛一甜又回到了校长室。他觉得,应该告诉校长自己的事团办完了,这是一种最起码的礼貌。

    “校长,”辛一甜仍是怯怯的。

    “都办好啦?有什么困难吗?”穆校长正在看手头的一份教育局的文件,看见辛一甜进来,就放下了报纸。

    “没有。”辛一甜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知道,和领导应该讲些什么,在他的眼里,穆校长就像一座巍峨的山,每一个人都会怀着一种崇高的敬意去仰视。可这种崇高似乎与校长的职位无关。因为,在师专时,他对大学的书纪也没有产生过这种感觉。

    “还有两个新老师要报到,愿意和她们先见见,你在我这儿等到会儿,她们快到了。”

    “不了,我想回家……   我要工作了,每个月也能领到工资了,我想 …… 让爸爸妈妈高兴一下。我妈说,报到了……工作的事儿才算准,她在家等我信呢。”辛一甜没有坐在沙发上,话说得有点慢,还有点不连贯,低着头,有点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那行,你妈这些年也不容易,干的活又脏又累,是该让她省省心了。给老人家带个好。就说她儿子一定是个好老师,我们中学感谢她养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穆校长始终面带微笑。

    “那,我走了。”

    “路上骑车慢点,别着急,下午记得开会。”

    辛一甜是一路吹着口哨回家的。

    快开会了。辛一甜走进会议室。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北面墙上的一排制度。这并不稀奇。在大学里,团委的办公室里,两面墙都是。这里和大学里一样,制度先装框,框再上墙,。金光闪闪却劣质不堪的四条边框,就是这些字的约束。无论字体多大,无论内容多少,人类的智慧都将你通过扩大或缩小来适应这个看起来并不可怕的摩圈。此刻,它你像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充满了对首长的敬慕。“还是老样子!”辛一甜心里说。这个会议室在他上学时经常来打扫。特别是在有上级检查时,更是扫了又扫,擦了又擦。说是会议室,其实很简单:讲台上,有一张写字台,写字台后有一把带背的木头椅子,领导讲话时就坐在这里。讲台下面,就和学生上课一样,放着许多的木凳子,当然没有可靠的椅子背。与教室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课桌,如果会议需要写记录的话,老师们就把本子垫在自己的腿上,这时每个老师必是翘起二郎腿,因为,只有这样,写着才舒服一点,头也不用弯太大的弧度。这是辛一甜上学时,班里有事,要找正在开会的班主任时发现的。他当时想:“老师们真是太可怜了。”谁知他上完高中,又上完大学,成为这里的一位老师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在一些已经来的老师中,他看到了秦老师,于是快速走过去。

    “秦老师!”

    “一甜!来啦!坐!”

    秦老师的头发有些白了,还是那套灰色的中山装。听到辛一甜的声音抬起头来,将手中的报纸折了起来。秦老师的声音压得很低,尽管现在还不到开会时间,他仍然坚持着“会场不要大声喧哗”的规则。

    辛一甜坐在秦老师旁边的凳子上,有一种偎依在妈妈身边的感觉,又觉得有一束阳光照进了自己的心田。他觉得自己是一头小鹿。秦老师是一座巍峨的山。他无论怎样的调皮,无论怎样地任性,这山,都是他的庇佑。他又觉得,眼前是一片无垠的海,他赤着脚在海滩上疯跑。累了,大海轻轻地唱歌,哄他睡觉。他又觉得自己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跌了许多跤,膝盖上有伤,脸上有泥,哭着,哭着,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家门。

    “秦老师。”他只是又轻轻地叫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声之后,辛一甜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工作了。在好好干。”秦老师的声音仍是低低的

    “我会的。”

    旁边交头接耳的声音停止了。校领导来了。也就意味着会议要开始了。

    穆校长扫视了一下会场,坐在写字台后面的椅子上。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目光如炬,大背头的发型一丝不乱,稍微的秃鬓,是他的前额更是更加的宽阔,他坐得很直,像是等待受阅的士兵。

    “他为什么永远不疲倦?他真地就从来不曾生过病?他为什么总是意气风发,目光炯炯?”辛一甜那么多的疑问此刻又出现在脑海里。他永远的一身豪气,永远地昂首阔步。

    “现在开始点名。”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是董主任在说话。此刻,董主任坐在靠近门口的凳子上,手里拿着考勤簿。

    “张一凡!”

    “到!”

    “秦玉龙!”

    “到!”

    ………

    “秦老师,比主任大十几岁呢,他也这么叫你名字?”辛一甜忍不住问。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他知道这违反会场纪律,可是他发现点过名的老师都在窃窃私语。只有那些未点到名的在洗耳恭听。可是一旦自己的名字一点过,就迫不及待地加入了私语者的行列。

    秦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瞪了辛一甜一眼。辛一甜吐了吐舌头,脸立刻红了,低下头。

    “好了。”穆校长的声音像净化器,点名过后的一点点小喧哗瞬间无影无踪。那种窃窃私语的粘滞一下子就变得清清爽爽。“今天,我们欢迎三位新来的老师,让他们先做做自我绍吧!”穆校长带头鼓掌,老师们掌声热烈。辛一甜感到校长的目光指向了自己,就赶紧站起来。

    “我先来吧!各位老师好!我叫辛一甜,是在这个学校毕业的,希望大家多多关照!”然后,鞠躬。

    “我以为是从日本来了。”一位爱搞笑的师的话,让全场的氛围立刻轻松起来。

    “我叫李玮。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一个很轻很柔的声音在辛一甜的后面响起。怯怯的。软软的,润润的,浸到内容里。“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随着声音,辛一甜和其他的老师一起回过头去,本能地看一看。那是一又什么样的眼睛啊!就如芭比娃娃一样。清澈地不含一点杂技。所有的肮脏与卑下,在她的眼睛里都无法逃遁,一切的不洁将会在这里得到净化。辛一甜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也在一点点变得一尘不染起来

    “圣洁!”辛一甜脱口而出。

    “哈哈哈……”听到笑声,他才发现,老师们都瞅着他呢,脸又很快地红了。

    “叫人家坐下吧,小伙子,别老看了。”又是那位爱搞笑的师。

    “秦老师你怎么不叫我呢?”辛一甜小声埋怨。

    “你太投入,没听见。”

    “好了,现在听听最后一位新老师的介绍吧!”穆校长的制止里满含着笑意和纵容。

    “我叫章烨!”洪亮的声音从辛一甜前面两排处传来。

    “铿锵玫瑰。”这样的字眼马上进入辛一甜的脑海。抬起头,他的视觉里跳入了另一种颜色——暖暖的桔黄,如瀑布般流泻而下的,是一头柔顺的长发。辛一甜又被这背影吸引了。“摇曳的身影/在初秋的风中/燃烧出成熟的火焰/雕刻温暖/……”“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掷地有声的几个字将辛一甜的思路打乱了。

    “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此时,坐在写字台后面那张椅子上的,已是董主任了。“现在,我把这三位老师的任课情况给大家说一下。李玮任初一247、248班的语文;章烨任初一255、256的数学;辛一甜任初一八个班的音乐。”董主任看看此刻坐在靠门口的另一张凳子上的穆校长。穆校长摆摆手。“好了,老师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们就要散会了。”

    “有,有,有,有。”一听,就知道又是那个爱开玩笑的老师。

    “张老师,有什么事,快点说说!”

    “说说,说说!”

    “大家听张老师给讲两句。”

    老师们开始放松地笑首,起着哄。校长和主任只是笑着,不说话。

    “静一静了,听我说,听我说。”一边说着这些话,张老师就起到了写字台的后面,董主任已经和穆校长坐到一起来了。

    “哈哈哈……张老师要耍把式了!”

    “老张,听你这吆喝,怎么像是街头卖狗皮膏药的!”

    台下又有人起哄了。

    “各位,各位,听我说,听我说。”这次,张老师说得更慢了,拉着长音,好像领导讲话。人们又在嘻嘻地笑着。”今天——这三位新老师又给我们的老师队伍注入了新的血液———”

    “哈哈哈……”人们止不住又笑起来,他的南腔北调实在是最好的幽默。

    “我——相信,他们也是多才多艺的。现在,让他们每个人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好——不——好?”

    “好!”掌声雷动。

    辛一甜偷偷看看穆校长,没有他想像的那么气得横眉怒目,相反,却是笑容可掬。

    老师们得到了默许,情绪更是高涨。

    “来一个!”

    “来一个!”

    随着一阵热烈过一阵的掌声,是老师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是一种无法拒绝的热情,就像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更像一个百战百胜的杀手,每个人的冷漠和淡然在这火里消失殆尽。”“来一个!”辛一甜真的吓了一跳,这声音就在自己的身边!是秦老师!哇塞!这热情真是了不起哟!秦老师居然也跟着喊了起来!

    “好,我先来!”辛一甜这一声,又引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给大家唱一首《水浒传》的插曲吧!”

    “好!好!”掌声雷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浑厚的声音,宽广的音域,旭磁铁般将老师们震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帅小伙子,竞能唱出这么雄浑有力又苍凉感慨的歌曲!在他们的眼里,这个年轻人只属于那些游行歌曲,只要包装有后盾就可以称为歌星的那些人唱得歌。民族与通俗才能彰显一个人的功底。不然,为什么《双节棍》谁都能唱,而《黄河泰山》能效仿者却寥若晨星呢!

    一曲下来,辛一甜得到的不仅仅是掌声,他的青春的光环里,又有了另一种内涵。

    “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词。”是章烨。没等人们开始鼓掌,她已经开始了。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在她的抑扬顿挫中,时光倒流。岳飞带着满腔的热情与豪迈向每个人走来,每个人都激情澎湃。会话室里静极了,静极了。任何一点声响,都是对英雄的不尊。

    章烨深深的一躬,并没有把人们从她的声音所营造的情感中唤回来。片刻的沉静之后,是暴风雨般的掌声。好多人的手掌都拍疼了,可还在拍。此刻,掌声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结。为岳飞的忠烈,为章烨的朗诵,是,又都不是,于是,掌声在片刻的歇息后又一次响起。

    掌声中,李玮怯怯地走到写字台前,眼睛不敢正视下面的老师。

    “我也给大家朗诵一首诗,我不如章老师朗诵的好,请大家多多包涵。是席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带着情窦初开的羞涩,带着梦一般的柔情,带着春雨绵绵般的哀怨,带着露珠一般清纯的无奈,如一泓清泉,李玮让每个人刚才还澎湃的热血又开始享受阳光般的抚摸。在她的声音里,人们微笑着,回忆着,憧憬着。

    辛一甜上班的第一个晚上就失眠了。 他被一团火吸引了,同时,他也被一汪水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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