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女孩,叫房思琪
——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文/苇眉儿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本书是我活了近50年读到的最令人心碎却无能为力的一本书。
愤怒。
愤慨。
愤懑。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女孩,叫房思琪。她们本来可以有很美好的前程,可身在江湖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原因,只能选择站在地狱的火中,只能选择站在地狱燃烧的熊熊大火中,一个人,动也不能动,只能任凭大火把自己一点一点吞噬。而周围的人,全都是一众看客,他们笑着唱着活自己的人生,这些人中,有爸爸妈妈,有亲朋好友,有同学知己,全然没有关心也不会关心这个叫房思琪的女孩会不会死。
这个叫房思琪的女孩,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死亡。就算身体还在行尸走肉,可思想和灵魂都已经死亡很久很久了。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书后,有两篇书评,其中有一篇是一位关注性别研究和亲密关系的自由作家蔡宜文写的,题目是《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乍一看,这个题目有点儿惊世骇俗,但实际上细细一思量,还真的是这回事儿呢!
美国人类学家Winkler在遭受到性侵后写了一本自述书《强暴是社会性谋杀》。除了事件的直接责任人,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充当了事件进一步发展、发酵的刽子手,相当于幕后推手,一群幸灾乐祸的人,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不大的人。
这群人,不说也罢。
书中的李老师,最开始提到的三次。
“李老师说三是阳数,好数字,老师博学。”
“李老师那样精彩的人——晞晞竟然!”
“李老师最高,深目蛾眉,状如愁胡,既文既博,亦玄亦史。”
就是这样在房思琪眼中和心目中敬重和爱戴的李老师,竟然对小他37岁的房思琪,做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的事情。
心疼。
心痛。
心碎。
而李老师做的更可耻的事情,是在房思琪的精神上造成一种错觉,让房思琪成为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却还要跟李老师道歉说“对不起”,因为日记上这样写道:“他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
李老师说他这样是对房思琪的爱。
爱,杀了一个人。
真可怕。
房思琪不是没有求助妈妈,自己的亲生妈妈。房思琪曾用天真的口吻试探和求救。
“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
“谁?”
“不认识。”
“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
从此,房思琪再也没有了下一次的求救机会和尝试,因为她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
妈妈,自己的妈妈,自己亲生的妈妈,都如此,何况其他人呢!
房思琪在精神上的死亡,精神上的绝望,精神上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试想,一个人站在熊熊大火中,眼睁睁看着大火一点一点把自己吞噬掉,心该是有多绝望多无助。也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一把火烧得就连记忆也无从寻觅,一把火把整个世界烧成了一把灰,虚无缥缈,风吹即散,直至啥也没有。
37岁。
这个数字让我崩溃。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书前有一句话:改编自真人真事。
作者自己就是房思琪。
而写成后不久,作者就自杀身亡。
天使一样的女孩去了天堂,恶人还在人间。
这才是最恐怖的。
愿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孩叫房思琪。
没有。
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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