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快到了,母亲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过端午?
我停下手中的笔,简短回复:“不回。”
关于抑郁症,其实也透露给母亲一些,没说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告诉她,这个状态,不想活,死不了。
母亲劝我,万事都要想开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吗?
我想了想,不是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进入大四之后,我没休息过一天,不停忙碌,东奔西走去考试,就是为了父亲口中的进入公家单位,考上一个稳定工作。
最忙的时候,一个月四个考试,周末还要上学校开设的创新学分课。
每个月初,都在不停的给自己打气,明天会更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盲目的考试带来的结果总是不尽人意,父亲打来电话的责骂,质问我,知不知道考试的机会有多么重要?
我们大吵了一架,擦干脸,手指颤抖着继续写我的毕业论文。
别人用几个月写的论文,我坐在桌子前用了三天写完,修改,查重,定稿。
等到准备答辩的时候,父亲告诉我,别去答辩了,让我准备下一场考试,直接参加二辩,延迟毕业。
我们又吵了一架,他觉得是为我好,可是,我的人生,被他插手的一团糟。
我甚至觉得,每一场考试的失败,都是一根钉子,把我钉在耻辱柱上,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是个废物。
父亲性格里的强势,就是不停的插手我的人生,不停给我规划目标,我没有完成,就是不孝,就是不懂事。
母亲说,你回来吧,毕竟是过节呢。
我实在无法原谅父亲的这种行为,每一对父母,没有经过考试就可以生小孩,真是太糟糕的一件事了。
心理医生说,你应该试着跟你的父亲交流。
我沉默了,告诉他我得了抑郁症?告诉他,我每天想着怎么死?
父亲亲口对我说过,那些得了抑郁症去看心理医生的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神经病。
你要我去扭转他的思想,告诉他,我得了神经病吗?
我能做到的,就是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告诉自己,今天的我还活着。
不知道抑郁症的朋友,在我提到抑郁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在说,你是因为太忙了,压力太大而已,放松一段时间就好了。
有些时候,其实连解释都不想再说出口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很近,其实很远,远到仿佛不是一个空间。
我躲在深海里,你站在岸边,你听不到我的声音,看不到我的眼泪,自然也不知道我的痛苦和难堪。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感同身受啊,更多的,不过是听到几句只言片语,说几句慰问的话,再多的,便再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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