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 ·
五分钱的月饼
年年岁岁有中秋,岁岁年年吃月饼。地主家的千金江小姐从小最爱吃的,就是自家做的闽南传统月饼,皮薄馅厚,红豆或绿豆馅,酥脆的饼皮与软糯有嚼劲的馅互为融合,天然带有一种古早味,让人回味无穷。
但自从出嫁以后呀,她就几乎很少有机会再吃月饼了。一方面是夫家家庭成分也不好,属于所谓“地主富农”阶级,另一方面是50年代以来物资匮乏,一切食物都要按粮票供应,五毛钱一斤的月饼也就成了所谓的奢侈品。
“哎呀,这五毛钱顶得上一斤粮票呢!”江小姐心里盘算着,在商店门口有点犹豫不决。此时此刻,江小姐望着橱窗中的小月饼,不禁想到了自家里的两个小孩,他们一定很期待中秋节可以吃到月饼吧。
“同志你好,请给我来…一块月饼…”江小姐鼓足了勇气,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好的,一块月饼是五分钱,来,拿好。”交完钱从店员手中接过月饼后,江小姐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商店,毕竟很少有人只买一块月饼,她内心始终觉得有点尴尬。
话说江小姐终于回到了家里,她很细心的打开油纸包装,然后用小刀工工整整的把这块月饼,切成了四等分,再一块一块分给了自己的先生和孩子。那天晚上,望着小孩子脸上满足的笑容,江小姐突然觉得,即使生活艰难,但能看到眼前的笑容就值得去努力……嗯,这个五分钱月饼的故事是父亲告诉我的,而那位江小姐就是我的祖母~
· 贰 ·
博饼
和全国人民相比,厦门人的中秋节目,除了一样的赏月观星以外,还多了一个叫做“博饼”的习俗。相传是郑成功屯兵厦门时为解士兵的中秋相思之情、激励鼓舞士气而发明的。规则倒也简单,六颗骰子投到陶瓷碗内,以最终点数定大小,第一名就是“状元”,第二名叫做“对堂”,第三名曰“三红”,接下来是“四进(士)”、“二举(人)”、“一秀(才)”。因此,大家也都相信,博中状元的人,一年运气总是会特别好。
记忆里读小学时候,还不像今天流行拿毛爷爷当奖品,人们都是买一大盒月饼,又称为“会饼”,来当博饼奖品。传统会饼是由大小不一的月饼汇聚而成的,其中最大的那一块就是状元饼。
小学三年级那一年,人生第一次博得状元,当大人把状元饼端到我面前,我就急急忙忙掰了一大块下来,塞到嘴中,生怕被人抢走。味道什么的,也来不及品尝,就吃下肚子去。末了才知道,状元是可以叠加的,后面人如果点数大,还是可以把状元“夺”走。幸好,那一年的博饼,没人点数超过我。
今天已经忘记了当初月饼的味道,但是当初那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以及博中状元的快乐记忆,却深深烙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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