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惟,是个刚上大学的女学生,在三个月前,我搬来了一栋叫“青海”的公寓楼。
我的隔壁住着一个单亲妈妈,她叫张茂,我们这栋楼的年轻人都会叫她张姐。因为她为人热情,所以我们都很喜欢她。
张姐有一个五岁半的女儿,她的丈夫英年早逝,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生活真的很不容易,我们多少都对她有几分同情。
张姐平时是个特别热爱生活的活力女人,很自律。早上去学校的时候,我通常能看到她在晨跑,每到这时候,她就会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小白,上学去啊。”
我记得有一次在书房看到她,她在读一本叫做《瓦尔登湖》的书,我瞬间对她刮目相看,她热爱生活的指数,可以说是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要更上一层楼。
昨天晚上,我家里的灯泡突然坏了,作为一个被家里骄纵的女孩儿,我始终没有学会最基本的生存手册:换灯泡。
在几番周折后,我怯生生的来到张姐家门口,为什么是怯生生的呢?怕丢人,这么个大姑娘不敢换灯泡,这要是传出去,不还得以为我是个废人不是?
“咚咚咚。”我敲了敲门,不过半分钟,张姐就热切的给我开门了,她穿着围裙,看样子是刚做完饭,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就给我开门了。
“小白啊,有什么事儿吗?”
我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来,这时张姐倒是笑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没事儿。”
“张姐,真是挺不好意思的,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我家那灯泡坏了,您也知道,我这人一无是处的,弄了半天也没敢换。”
本以为将会迎来张姐的一顿嘲笑,却事与愿违,张姐温柔地对女儿说等着她回来,就和我一起去我家了。
熟能生巧的几个简约动作,让我不禁自愧不如,也让我有很大的敬佩。
“小白啊,张姐给你换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啊,就和张姐说,千万别不好意思。”张姐笑呵呵的看着我,我再抬头一看灯泡,笑着回了个谢谢张姐。
又过了两个月,也快入秋了。趁着周末放假,我去了趟百货大楼买衣服。正挑选着入秋穿的衣服,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件非常精美的女士大衣。那衣服都款式真是可以说是非常典雅,华丽的了。
我看着那件赫然挺立在我面前的精致大衣,脑海中缓现出一个温柔的中年妇女,不用想也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我的邻居张姐。
我脑补着张姐穿上着美丽大衣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后我就走进了这家店。
“您好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请问这件大衣多少钱?”毕竟我还是个大学生,所以我本能性的问了问价钱。
“这件大衣是今年的最新款,最近商场正在好活动,一共是650元,如果您喜欢,我就给您包起来吧。”
说实话当时心里真的是猛然受到了一阵恶劣打击,我自己都不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难道真的要为一个邻居而打出血吗?我犹豫着。
“嗯,就要这件了,M码。”
我心头一狠,最终还是把这大衣收入囊中了。在回家的路上,我感到了莫名的激动。
“咚咚咚。”
“小白,你来啦。”张姐今天的穿搭格外端庄,盘起的长发,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素色高跟鞋,真是将她的气质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眼眸中。
我愣了那么两三秒,应该是被她优美的穿搭所震撼了,或者也是对她不能拥有像正常人那么桃夭的生活而怜惜。
“张姐是要出门吧?这是我给您买的礼物,这不是快要入秋了嘛,多穿点儿预防感冒。”
张姐立马就拒绝了我:“不行啊小白!这衣服一看就是名牌儿,你一个学生,张姐哪儿能让你这么破费!”
张姐不说我还没休息这衣服到底是不是名牌,我着低下头一看,果真,还真是个名牌儿的。
“您就收着吧,这衣服不贵,也就是两百多,再说了,您平常这么照顾我,给我送这送那的,您要是不收下我送的这礼物啊,我心里还真有点儿过意不去呢!”
张姐看着我这么诚恳,也就收下了,不过她邀请我今晚在她家吃饭,说是最为她的回礼了。其实啊,今天是我住在这个公寓四个月以来第一次吃到张姐做的饭菜,真别说,我这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小期待。
过了没一会儿,张姐就做了一桌子好菜,鱼香茄子、小炖肉、麻婆豆腐、鸡蛋羹。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张姐,你手艺也太好了吧!我们小花花可是享福喽!”我笑着捏了捏张姐女儿花花的小脸蛋儿。
花花是个懂事的孩子,尽管她才五岁,吃了饭就乖乖去沙发上看电视,我和张姐就在饭桌上闲聊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我们谈到了张姐的家庭,我看她的声音微微抽搐了,本想结束这尴尬的话题,可却无从下手。
面前这个在往日里无比活泼的女人竟然显得忧郁了,那迷离的眼神中透露出她这些年的不容易与艰辛,让我不禁感到有一丝心酸涌上心头。
“我丈夫在两年前就死了。真的……有时候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好算是花花懂事听话,也不用我操心。哎……小白啊,张姐总是想要扮演一个坚强的角色,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让你见笑了哈。”她苦涩的笑了笑,让我不禁蹙了蹙眉。
“张姐,瞧你说的。您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女强人呢!”我安慰着她:“真的,别多想了,我相信您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先不说别的,毕竟咱还有个孩子呢。”
张姐看了看在沙发上欢快看动画片的花花,摇了摇头,随后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花花真是懂事,这么些年了,从来都没和我提过她爸爸。人生啊,真是讽刺!”正说着,一滴晶莹剔透泪水就顺着她的眼角依依不舍的划过脸颊。
我不知所措起来,干脆就去给张姐递一张纸巾,我这人啊,嘴笨!最不会安慰人了。
过了片刻,张姐也算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我说笑了一番,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又何尝不是一位单亲妈妈的逞强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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