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爆发後,汪精卫政府全面进驻教会学校,景海女师附小也不例外,他们自然要对学生使用的课本严加审查,特别是地图,那时候的地图有两个版本,重庆政府用的是东北四省依旧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另一个版本是东北四省属于满洲帝国,前一个版本在沦陷区是被官方禁止使用的,孩子们也知道被抄出地图是很严重的事,但是孩子们也不肯把这些东西交出去,就想办法把地图折起来塞进木地板的缝里。
沦陷区的官方版东亚地图由于大家很讨厌汪精卫政府派来的学监,很多人就想办法逃离这个这个学校,景海女师附小的学生家大多家境不错,有的人家房产不少。于是,寄石姑妈班上的家长就提出〔出走办学〕的主意,竟然有二十多个家长响应,其中有些还是三年级的,他们找到作为教师的赵寄石 询问愿不愿意出去办学?‘你的薪水由我们共同负担’,姑妈当然愿意,于是,姑妈就辞去了景海女师附小的工作,带着20个学生出走了。有意思的是,学校官派学监也没有因此为难她,毕竟那个时候设立私学是允许的。
这20个学生的私学设立在黄建彤小同学的家里,一个蛮大的房子,吃住则在另一个学生家里。两个年级孩子都在一起听课,采用的是【复式教学】,寄石姑妈先给二年级的学生讲课,三年级的学生按老师的安排自己读书,给二年级讲课结束后,学生们就做作业,老师再开始给三年级的学生讲课。讲课完成後,学生做作业,老师再为二年级学生解疑。总之,老师要在两拨孩子之间不停切换,自然也更辛苦些。这种教学我也是1969年去常州郊县的农村学校借读时看到的情形,通常是为应对学生少而采取的办法。我的堂姐 肖東說‘現在美國的公立學校仍然有这种復式教學,二三年级,三四年级比较多。’ 关于復式教學研究的少,實踐的更少。 復式教學的好處 討論的少,在復式班的教低年级的孩子可以聽高一級內容的課,真是一種額外的收穫呢。
民国时候的小学低年级是全科教育,老师也是各门功课都要交的全科教师。所以,教复试班就更不易了。虽然那是个未注册的私学,但教学上完全按景海女师附小的规范进行:国语、算术、图画、音乐、体育,家长们也完全知道老师的辛苦,那时候社会上对教师普遍很敬重,所以,家长们见了赵寄石姑妈都会行礼、询问、倾听,这种尊重给姑妈留下的印象很深。
这样的私学一直持续到1945年8月抗战结束,孩子们也从二三年级升到了三四年级。在那国难当头的非常年代 出走一起私学这段师生情也挂系着他们的一生,直到十年前已经是著名专家的当年小学生还去南京看望寄石姑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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