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怀揣着对我的思念、不满,离开老家河南,一路向西,走过了黄土高坡,来到了我身边。
是团圆
这边的准备工作,在媳妇儿到达之前,才刚刚妥当。当我在汽车站,看到她拎着大箱子,额头上渗出汗液时,她的风尘仆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带着她,还有她的行李,打上了车,开始回单位。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行进,看着车窗外枯黄的山上现出一片翠绿,都是今年雨水大的缘故,让生活在这里几年的同事不禁慨叹“这是要荒漠变江南呀”。
到了我们住的地方,我打开门,领着媳妇儿进去,像个小孩子接受大人检查般揣揣不安,不知道卫生标准高的媳妇儿是否满意。媳妇儿看了看,到这里的新奇和见到我的惊喜,冲淡了对卫生的挑剔,还算基本满意。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刚过来,媳妇儿舟车劳顿,我就在食堂打饭,哪怕为吃一顿饭,要走上单程15分钟。我就提着个饭盒,走在食堂和宿舍之间的路上,心里充满了甜蜜,还有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的温饱的责任感。
后来几天,想要开火做饭,因为这里厨房设施一应俱全,配备有液化气灶、液化气、抽油烟机、电饭锅、炒锅、案板等等,甚至调料都全了。可当我折腾着液化气灶,想要试试能不能炒个东西时,才发现无论如何,也拧不开液化气罐的阀门。没用过这种东西,后来询问别人才知道,原来是煤气了,真是巧妇难为无火之炊。之前还担心,阀门管不好,会不会漏气,导致煤气中毒,即使是在通风的环境下,看来是多虑了。
便只能继续打饭吃了,虽然有诸多不便,但这其实是最节省时间、精力的方法了,而且也吃的丰富、营养均衡。
小波澜
这里没有热水器,洗澡也是个问题。我买了个桶和热得快,烧了不少水,打算简单洗一下。可惜,危险却在不经意间,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我把水桶提到拥挤的厕所里,在便池旁边撩起水,开始擦洗身体。
洗得正起劲,想站起身体,换了姿势。于是便想站起身来,起身的那一刹那,感觉到腰部火辣辣的。扭头一看,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满了伤口,也看不清伤口的大小。想着不会流太多血,就用水冲一冲,可伤口仍然流个不停。水一冲,就看到血水顺着腿流到脚上,流满了拖鞋。
看到这场景,媳妇儿吓坏了,也懊恼不已,嘴里不停念叨着“早知道这样,不让你洗澡了,真是的……”。我穿好衣服,赶紧去卫生室,想要处理一下,就可以回来睡觉了。
我穿好衣服,走到卫生室,给值班医生看我的伤口,描述我受伤经过。他拿出棉签,擦净血液,伤口出现,见到了皮开肉绽。无奈的高速我,需要缝几针,倒是这里的缝合线过期了,不能保证质量,我给你简单包扎下,你赶紧到县医院去吧。
他消完毒,在伤口上贴上了无论棉纱,用胶带固定。我走回宿舍,媳妇儿在焦急的等待,见到我后赶紧关切起来。得知需要去医院时,她一刻也不愿意耽误,穿好厚衣服,就准备带着我过去。
这厢我忙着请假、叫车,几分钟后一辆黑车就到了门口。
我们两个人坐上了车子,后排的座位上媳妇儿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不断说着“没事的”。夜晚的公路上,车辆不是很多,偶尔经过的半挂车,车灯耀眼,挡不住我心里的焦急。司机师傅也很给力,到了医院好,热情地带着我们到了急诊。
急诊室里,终于见到医生,护士却不紧不慢的说着“有没有就诊卡,没有的话,病人留下,家属去办就诊卡”。没有卡,任你情况多紧急,医生会无动于衷的。
办好了就诊卡,里边存了200块钱,想着缝几针,200应该都够了。医生了解情况后,让我爬在病床上,腰带松开,露出伤口,吩咐护士准备好无菌消毒材料,擦洗察看伤口。
我爬在那里忍受着疼痛,任他查来查去,伤口并不大,长约2厘米,稍微有点深。护士准备好手术缝合线,医生便开始准备缝合,在这过程中,护士给我做了破伤风的皮试。
我以为的缝针需要打麻药,我心目中的打麻药都是很粗的针管,在脊椎上打一阵,便没有了疼痛,不过光是想一想那么粗的针管,我就感觉到疼。不一会儿,我就发现,我确实多虑了。
医生说,缝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多疼,我都忍着,哪怕是把嘴唇咬破,我也不叫出一声。针刺破皮肉的时候,是真的很疼;线在针的牵引下穿过去的时候,放佛蚂蚁在身上爬过,和那点疼比起来,就不值得一提了。
几次疼痛过后,医生总算做完了自己的工,我看手术托盘里的他放下了剪断了的黑色缝合线,托盘底部还渗着一些血水。听着医生在和其他医生聊天,让我做个彩超,我隐约听到有人说“做个彩超也不一定能的出来”。医生在我旁边询问我,“晚上还回去吗?要不住下来观察一下吧?”
“不行,我得回去,跟领导请过假的,晚上不回去,领导担心。”
“你要回去的话,那就做个彩超吧。”
“我做彩超干嘛?”
“看看有没有伤到里边器官。”
“不会吧,伤口哪有那么多,不就破了点皮肉嘛。”
医生在话语里加上了他的权威和些许不耐烦,“你怎么知道没有伤到呢”。
他看我不为所动,便说了句“也就68块钱,不贵。”
因为听到了那句“彩超也不一定能看得到伤口”,我心中笃定不做了。没准这个还有辐射呢,不一定有用何必做呢。
医生看我没有要做的意思,撂下一6话。便走了,“一会你要走,在那本子上签个名”。好吧,也就是说“出了问题,需要我自己承担了”。
想到媳妇儿去缴费有一会了,还没有回来,她以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我心里焦急,不愿在病床上多待一秒,赶紧爬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走了。护士不忘提醒,你还有一个针没打呢。
我走出急诊室,就赶紧拨通媳妇儿电话,电话接通了,听着她急躁的声音传来,我加快了步伐。我往缴费、取药的大厅走,很快就听到了媳妇儿的声音传来。挂了电话,循着声音走过去,媳妇儿在缴费机子前站着,数点着钱包里的零钱。
我过来,媳妇儿不顾旁边的护士,气愤的说“妈那腿,狗屁医院,晚上我来交钱,给我指这指那的,半天还找不到”,一旁的护士无动于衷,好像事不关己。又交了100,还差了27块钱,在护士的协助下,我刷卡支付,才算完事。
去取药,工作人员看了缴费单子。给了一瓶氯化钠注射液和一支破伤风,把剩下的单子给我,我看着上边的“大换药4次,每次50元”,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了解释,她冷冷的回到“问医生去”。
媳妇儿拿着药,我们扭头就走。问了护士,她解释道“四次大换药里边,包括那根线,150元”。护士看了看皮试的地方,我把药给她后,一会儿过来,给我打了一针,总算完事了。
此时,已将近十一点半,我们坐上车子,车子驶出医院的时候,居然还收了5元的停车费。我不禁感叹“医院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打广告,建设得最好,人们争着送钱的地方”,没有钱,在这里寸步难行。
回来已经12点了,给了师傅100块钱,也不用他找了。不是我有钱,而是大晚上的,也没几个人愿意出来做生意,人家也算帮了个大忙呢。
真口福
接下来的几天,就基本上是平平淡淡的养伤。领导出差在外,专门打电话过来,我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安排工作,没想到却是嘘寒问暖,询问我的病情,也让我感到了温暖。
在网上了解到吃猪蹄儿,能够补充胶原蛋白,对于养伤比较好,媳妇便给我炖猪蹄排骨吃。
她把猪蹄儿、排骨用清水洗干净,放在锅里之间,开始不停的炖。炖的过程中用勺子,把上面白色的油脂,给捞出来倒掉。水少的时候,就加一碗水,接着炖。快出锅之前倒上少许醋,让骨头更酥。最后加上一点盐,没有任何调料,这样也许不是很好吃,但是特别有营养。
炖出来的猪蹄,入口即化;没有调料的排骨,还原了肉的本真,确实很香;那白色的浓汤,香醇爽口。我想这锅汤里不仅有功力、有水平,更是倾注了无尽的爱与关怀。
最平淡
这几天,我提着饭盒去打饭,回来一块儿吃饭。吃完饭,厚着脸皮蹭车去上班,上班也比较轻松,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就看看书,下班回来休息、吃饭、聊天。晚上和媳妇儿一起散散步,消化消化。
媳妇儿白天就睡一小会懒觉,等听到我上楼的脚步声,给我开门,一起吃饭。吃完饭便看书,准备执业药师考试,一步步走的很扎实。
我们无话不说,家长里短、社会热点、工作学习,一起聊得很开心。
伤口也正在愈合,一切都是刚刚好。此刻,窗外下着雨,媳妇儿在客厅认真苦读,我在卧室飞速码字,记下我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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