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起了个大早,六点半自己醒,就干脆起来了,这时间如果说给外婆听,外婆又要在电话那头不屑了,六点半还是不早了噢,现在天光五点就亮了,六点半大亮一阵了。
是啊,在乡下早睡早起,城市里,早睡却是件难事。
顺着上次编辑了一半的文,翻开相册去回忆,把新的一篇理顺了,很快就一键发送了,真是一天最好的开始。
随之而来却有惊喜,起先是小林打赏了我,后来我看到又有人打赏,一阵狂喜,随之又想到,肯定又是那几个极其支持我,时不时给些我鼓励的朋友。
当我看到是谁的时候,眼角和嘴角都要弯到高高的月亮和太阳上去了,那是,我尊敬的福民翔的老板娘啊。
我赶紧发消息,和老板娘拉谈了几句,表达我内心的感谢,我和老板娘在文字的交谈上,总是简短的,但是只要我和她通话,她的声音,情绪和语气,都能马上把我的思绪填满,我总能感觉我还在她的厂里,坐在她的身旁,听她对我“爱的教育”。
我妹杨杨拍摄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在福民翔的日子,那日子过去六七年了,可是想起来,像是前几天才经历过。
很早我就想写那段日子了,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15年,学校安排我们外出实习,家里得知这个消息,堂哥便说他岳父与人合伙在东莞办厂,需要一名会计,没经过多少考虑,我就去了东莞。
我记得好清楚,去的那天,从赤壁北乘高铁到虎门,当天是哥哥的岳父易八爷,和提前说过要带带我的曾会计同来接的我,这是我第一次见易八爷,也是第一次见曾会计。
易八爷看起来和蔼却又与人带点距离,可能因为他也同是赤壁人吧,让我对陌生多少有了一丝亲切。
那位曾会计,穿着淡蓝色的衬衫,戴着眼镜,一副非常斯文文雅的样子,他很自然地接过我的行李箱。
中午易八爷带我俩去途中的农庄吃饭,那是一片荔枝园,正当季,硕果挤挤密密垂下了枝头,天气炎热,我们坐在荔枝树下,有微风带来清凉,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我记得我们点了白切鸡,那是我第一次吃白切鸡,觉得没有什么味道,可能我还没有适应这份新鲜,所以没有办法平和地去品味。
吃过以后,我们就去了位于东城的牛山镇,福民翔就在牛山,牛山可没有养牛,最起码,现在没有养牛。
很快,我见到了易八爷的妻子,八娘,她好年轻,戴着一副眼镜,八娘没有让我产生多少的距离感,很快我就能在她跟前开始拉谈一些话。
也见到了老板娘和欧阳老板,进了他们夫妻俩的办公室,里面有三张桌子,老板娘靠玻璃门的墙面放了一张桌,欧阳老板按照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布置了一张很长的桌,与欧阳老板平齐的另外一边靠窗,有一张小桌,很明显接下来这就是我的办公桌了。
老板娘看到我笑脸盈盈,问我叫什么名,问我是哪一年的,初次见面,更多我还是觉得尴尬,尴尬是免不了的,尴尬是最初的记忆,是开端,是自然而然的流露。
欧阳老板,瘦高个,我记得他开始鲜少对我说些什么,总是进进出出地忙碌。
于是,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就此开始了福民翔的生活。
我妹杨杨拍摄到福民翔,还没来得及认识更多的人,我就开始整理厂里的账务了,曾会计是易八爷请来辅助我理账的,所以趁着他在,就要赶紧开始进行工作。
那时我对做账这件事是糊涂的,学校里学过做一些分录,也有做过模拟的手工账务,但是到了工作岗位上,一下子就乱了,没有办法系统地开始做账,脑子里关于做账是一盘散珠子,差一根线把它们连起来。
那几天基本是曾会计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而事实是,他并没有费一点心思来教导我,只是告诉我很随意地结转,然后导数据。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那几天有时八娘会喊我去她家吃饭,她还帮我刷鞋子,我不好意思要八娘给我洗,她说,我年纪比她姗姗还小,现在来这里,她看我就像看到她的孩子。
理账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那几天我几乎不怎么说话,总是认为曾会计要我做的事情,是一步一步在进行的,总有他这样安排的道理。
一直到有一天晚上,曾会计要我整理出来一份数据,拿到易八爷的办公室,当时我不明白这份数据意味着什么,短短几天时间,连数据的来龙去脉我都不清楚,结果是,易八爷、欧阳老板还有老板娘都说这个往来是有问题的,他们不懂这些数据是怎么来的,于是就看着曾会计,曾会计说,这是小张整理出来的数据,小张清楚。
于是房间里所有的人齐刷刷地看着我。
涉世未深的我一时间五雷轰顶,不记得中间大家有没有责备我,我只记得最后这事纠结到半夜十一点,我觉得好委屈,一个人跑到门口忍不住哭了,老板娘过来安慰我,我就抱着她的大腿一直哭一直哭。
回去宿舍,我也一直哭,打电话给我爸,哭得说不出话来,我只知道我被冤枉,是那么地委屈,我阿姨在旁边听到吓死了,以为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直问我怎么了,我说不出话来,后来阿姨也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伢儿啊,你莫哭噢,快点告诉我,出了么事。
我这才赶紧平复下来一些,大概说发生了什么事,阿姨长舒一口气,似乎放下一半悬着的心,我感受到,阿姨以为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把她吓一大跳。
那时我一点都体会不到,我是那么地不懂事,体会不到不应该让家人那么担心,简直太多事都不懂,不懂世事,不懂反击,不懂反驳,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
正是像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也该感受一下社会的残酷。
通过那次,老板娘后来都会笑我,总是说消消喜欢哭鼻子。
我妹杨杨拍摄后来,我就有点害怕和曾会计相处了,也看出他是一个表面不一的人,通过那件事,他还是没有认真对待那份账,也总是要我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事。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老板们的面前,简直是另外一副面孔。
中途他并不是一直都待在厂里,偶尔来一回,我有事情不懂问他的时候,发现他把我的QQ删了,总之给我扎实上了第一门社会险恶课的人是他,也让我知道,那些穿着整齐体面戴着眼镜斯文样子的人,恶心起来也是一口腔的烟味夹着蒜味。
我能理解他不用心教我,毕竟我们初次相识,没有什么交情。
可是拿人钱财,却不负担应负担的责任,这样的人真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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