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父亲复查。
我期待的鼻子里原有的肿物是可以自己缩小的,但是并没有。
这一刀,父亲看来必须要挨的,逃不掉了,也无人可以替代。
其实相比之前直肠ca,肺子ca,这小小的鼻腔肿物,疑似息肉又不是息肉的东西手术起来,是小巫见大巫般。
但是父亲已72岁,毕竟是手术,也要全麻的,风险还是存在的。
这入院也是要排床的。医院啊,就是这么火爆。
现在的人们,拼了命的挣钱最终还要往医院里送,很是痛心。
于是我决定带父亲先在肿瘤科进行了一些检查并调理,顺势安排一下耳鼻喉科的床位。
这一次父亲表现的很听话,像个孩子般,并说随我安排。
我知道,这定是母亲做了父亲的工作,叫他听话,不要让我更上火。
每一天并不用住院,每天上午去打两个中药吊瓶即可。
虽然我这么大笔一挥,说的轻巧。但凡了解点医院的流程的,医生们还是会吧把可能发生的全部告诉家属,本来父亲大大小小的手术这要是第六次了,还是没有人敢承诺这个到底会怎么样,是什么,只有把手术做了,并做了病理才知道的。
然,当你并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结果左右时的那份恐慌、彷徨,大体不体会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而于此同时,我的工作方面居然也来凑热闹,居然有两个地方找我去上课。这是个好事,我也不能让送到嘴的鸭子飞了吧,虽然还只是个瘦瘦的鸭骨架,但好歹也是肉啊。
就这么个样子,过去了多半个月。临近了清明小长假,我猜想很多人是会出院的,而很多人,也正因为小长假也不会肯入院的,毕竟还是要多花费用的。
就这样,小长假前一天下午顺利办理入院。并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如: 心电图等,血常规,血型分析等等。
清明小长假的里,带妈咪去外面吃点好吃的,她开心,我也开心。
假期之后的第一天又做了一个鼻镜检查,小医生拿过报告,告知明天就手术,问我找哪个医生,我自然是要找主任的。她说那你自己和他说一下吧。
我颠颠的跑到了门诊,马上要中午下班的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简单说明事情,他说没问题,应该可以安排在第一场。
告知好,也确定第二天就可以手术,我又因为没有带钱,颠颠的跑到了提款机取钱。
取钱干嘛?呵呵。。。。虽然入院是有签拒绝送红包,但是这个社会还是送了吧,自己也图个安心和有点不懂得问,也能给个好脸啊。
然,等我回来屋子里人熙熙攘攘的不断人。在接着就到了中午,人家下班了,于是我尾随着回到了住院部,被一个熟人看到聊两句的功夫就给甩丢了。
既然如此 ,那就先吃饭在寻觅时机吧。
再后来,父亲进入手术室,没有了可以给的时机,就剩下了这笔钱。
等待是最漫长的,现在的医学管理也先进了,在等候区就知道,术前准备,手术中,等待苏醒,入苏醒室,出苏醒室的全部进程。这个是去年还没有的。
这一等就是近5个小时,心情烦躁不安,母亲说是不是你父亲多次麻醉的事啊,怎么还不醒。我还要安慰母亲,没事的马上就出来了。
漫长的等待过后,总算苏醒后父亲被推出手术室。在电梯里,一个电梯里两张病床,两个刚手过术的,见到父亲,母亲上去喊,老头子,你可出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还顺势的波了一口。这是我从小到大三十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场景,可见母亲这次真的是怕极了。接着护工催我和母亲下电梯一个,跟随的人不能多,就这样我劝妈妈,下去做客梯,我也好推床。母亲依依不舍,像个小孩子不肯离开家长那般,眼巴巴的不情愿的走出电梯。
等在见到母亲,父亲已被推进ICU重症监护室,母亲说,看上去,你爸还行哈。
不一会,护士喊父亲的名字,叫家属。说6个小时以后可以送小米粥或者鸡蛋糕。
一算,送饭的话已经晚上9点多了。我点了外卖,坐在了走廊里和母亲吃起晚饭来。吃过后叫母亲回家休息一会,晚上9点多在给父亲送吃的吧。我们商量饿了一天的父亲就来点鸡蛋糕好了。
晚上母亲准时的送来,护士接进去,没过多久,护士喊家属,我们迎上去,护士说,这鸡蛋糕太油了,他说吃不下,快去在买两碗粥。我,重复道: 二碗粥啊?这么晚了能吃的了吗?护士急促的说,快去吧,他说自己都饿坏了,快去快去。
护士进去了,我和母亲去楼下的餐厅都关门了,想点些外卖粥铺吧,结果都10多了,也都不营业了。
母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说,这鸡蛋糕也没放油啊,怎么就油了呢?我说这么晚了我爸也不会说饿的不行说在来两碗啊?
母亲说,那好吧,我回去弄吧。
你快去上楼看看有事没。
还好我家离医院近,再次回来的母亲拿着的粥被护士端着准备送进去,我一把拉住护士的胳膊,问道,里面关灯嘛?护士说关灯啊。我又问,他知道现在几点吗?糊涂吗?她答,应该知道啊,里面有表看的见的。我又连钢炮的,我父亲糊涂吗?他挺好的吧,护士反问我,问什么这么问啊,她说,都挺好的,刚睡醒,坐着呢。
护士进去了,我和母亲分析起来,按父亲的性格,这么晚,不糊涂,是不会说来两碗粥的,素日晚上9点以后,无论多饿,就不会进食的啊。
母亲说,也许啊,你爸说,再来两碗粥我都能吃进去,那调调估计护士以为是真的饿极了吧。
我刚和母亲说完,我们晚些时候,看看没事就回家睡一会,早上在送饭之前我早早的来,结果开门出来的护士喊,你家家属两人,可得留一个在这,晚上不能没人啊。转身护士进去了。
我和母亲一脸懵逼,母亲说你回去吧,我说那可不行,我身体在不好,也比你强,明早我叫你起床,做粥送来,我回去眯一会,8点医生查房在来。
母亲回去了。
我就在不停的反复回想护士的话,这父亲大手术都啥事没有,怎么这次糊涂了?带着疑问我一圈圈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个家属,是位大哥,说来来来,我在那租了个被子铺好了,你先去躺会吧,一个女孩子别老坐地上,这样对身体不好。我笑着谢道,我这有个厚厚的画本,不是直接坐的没事。
夜深了,医院里夜晚,走廊里异常的肃静,坐累了,起身踱步走走,反反复复的这样我熬了一整晚,想到只要父亲安好就行,白天在补觉呗。
早上送饭时间母亲按时而来。我回家了。
回到家换了件衣服,这腰酸背痛的,结果发觉这大姨妈也提前凑热闹。
等闹钟叫醒了我,又再一次奔向医院。买好早餐和母亲简单的吃了。
看见了责任小医生,小医生说,上午就能出来,别急,等在里面做完检查就出来了。
父亲出来我便问昨晚的事,他本说不吃了,护士说不吃多饿啊,父亲说,要说吃,再来两碗粥都能吃啊。妈妈说哎呀,你可不知道那护士咋说的,学完父亲嘿嘿的乐。我说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糊涂了。
就这样父亲有滋有味的学着进手术室还和护士医生聊了自己这几次的“光荣历史”,和我们家的境况。父亲反问我,我傻吗?
嘿嘿不傻不傻。
这些年来,日子是挺风雨多折。但,好在一家人心齐。温暖,对抗所有的苦难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只要都好好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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