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独自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老年大学英语书,孩子开学了,估计老年大学也快了,平时没有复习,得抓紧这最后的一天。
没想到,高中老班长的微信语聊突然而至,整整八十分钟,虽然打破了我的计划,但我非常开心,放下手机,一直到现在,都沉浸在对逝去岁月的追忆中。
老班长是我对他的称呼。男生们都叫他小名,女生都连名带姓。
其实男女生互相招呼的机会相当有限,我们那个年代,还是非常保守古板甚至变态的,男女不同桌,偶有不凑数同桌的,彼此划个三八线,板着脸不搭腔的。记得班主任每回班会都要强调破除男女界限问题。
我们高中时,他坐最后一排,他的同桌J,后来成了我的前夫。
他高高瘦瘦,黑黑的,五官轮廓清晰,线条刚硬,是农村户口。因为他的成熟稳重,做了班长。
说实话,那时的我,作为城镇居民是很有优越感的,班上五十八个人,居民户大概只有十几不到二十个,城乡隔膜加上男女界限,我对他也没啥深刻印象。只记得他的字,如同他的身姿,非常刚毅遒劲。
男生里,当时有两派,常常没来由的彼此看不惯,但好像大家都挺服他,仅仅止步于“看啥看?就看你了,怎么地?”的嘴炮阶段。
高中没毕业,他就当兵去了。
虽然我和J同窗两年,其彼此了解的程度也就比陌生人好点。在都经历几段感情波折后,我们居然还是由长辈介绍开始约会了,一年不到就草草结婚。
结婚后,我才在J嘴里,听到老班长的故事。
J和他的妹妹只相差一岁,因为没奶吃,他几个月就被寄养在乡下,雇的奶娘家里。而那个奶娘,就和老班长家一个大队。
在和班长成为同桌后,彼此才知道了这层关系,而且,老班长自己告诉同桌,他爱上了J的奶娘家女儿菊芳。他把心里的秘密,和他追求菊芳的信都告诉了同桌,同桌当时是怎么样反应我就不知道了。但从我知道这故事后,油然而生对他的倾佩,我们那时候,多幼稚啊?傻乎乎的,几乎啥都不懂,而他,已经有了对自己人生的清晰规划和具体行动了。
勤劳漂亮的菊芳也喜欢她,但姑娘羞涩,没有写情书回应,而是迅速做了一双棉鞋送他,大小宽窄正合适。两个年轻朴实的心,相爱了。
后来他当兵去了。
再后来,他给菊芳写信,菊芳回信越来越少,最后明确说,我的爷爷成分不好,会影响你提干的。为斩断情丝,她迅速和他人订了婚。
每年回家探亲时,他都要关心询问菊芳过得好不好。幸好,菊芳嫁得良人,得一子,生活幸福。
他后来通过朋友介绍,也和家乡的一个女工相亲、结婚,提干后女方随军,最后转业,定居在苏州了。
所以,后来看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时,我头脑里勾画出来的孙少平就是长他这样的,给我的感觉,他就有孙家兄弟身上那种气质,朴实、善良、坚毅,成熟,责任心重、富有使命感。
每天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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