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一枯荣

作者: 念去去去去 | 来源:发表于2021-08-16 15:46 被阅读0次

    爬山回来,河边青草繁盛,连成好大一片。

    前不久,河水暴涨把河岸、栈道、儿童游乐场全淹没了,待水褪去,留下厚厚淤泥。

    如今,青草密不透风地从泥浆里长出来,郁郁葱葱,风吹摇动,四处散发着草木蒸腾的气息,让人觉得夏天真是太美好了。

    某天下游电站开闸,水位很低,旧时用过的码头、河床里的岩石,难得露出水面。人家说,延寿楼是旧时城门,人们乘船而来,便从这里进城,码头上还有一个石砌地八卦图,也显露出来。河床上岩石,一年里只有那么几天露出水面,像一群老人懒懒地晒晒太阳。

    河水清浅,可以见河底的鹅卵石和鱼群。爸爸说,他小时候的河是这样,河面没有那么宽,少雨时可以看见河底。小时候,他计算过要从河对岸上游多远处开始游,恰好能在奶奶家的河边上岸。

    有天夜里散步,桥上与河边的人都在围观,说是爷爷带着两个小孙女到旧时码头去给狗狗洗澡,回过神发现一个孙女给水带走了。那时天已经黑了,孩子再无生还可能,连医疗人员都回去了,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只有家人和救援的人还在艰难的等待。听爸爸说,次日早上才找到。

    前天午睡醒来,闺蜜发消息说,妹妹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她去守夜,妹妹才嫁过去不久,夫家还不熟悉,怕她觉得没有娘家人在身边会寂寞。

    我们愿意相信,人死后有知,会担心故去的人感到害怕或者孤独。那种担忧,是我们自己的害怕与孤独投射到故去的人身上。他们再也不必恐惧了,害怕和孤独是那些世上还活着的人。

    所以失去女孩的那家人,一定很难过,怕自家的小女孩夜晚呆在河底该多么害怕。因为至爱,才叫人伤心。

    上天要收走一样宝贵的东西,只要一夜、只要一刻,人就要伤心好几年,或者往后全部的日子,可你也没办法。

    草木从来不理会人的悲欢,谁又丢了性命,谁正在度过生命中难熬的日子,它们只自顾自的旺盛生长。

    草木无情,又觉得这种无情十分可爱,让你觉得万物欣荣,时光向前飞奔,所以你不得以要放下那种悲伤,或者带着那种悲伤向前走。

    那时我才学会游泳不久,我自负地评估,要是白天,我这水性便可以救到那个小女孩。

    爸爸说,你从没有在流动的水里游过,河里环境更复杂,不然那么多会游泳的人怎么淹死了。

    救人自然是口头说说。有些事情,放脑子里过一遍,是要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边界在何处。某一条线,是自己不能跨过去的。

    人应当保护好自己,生命不会像河边青草一样,隔年重新在原地长出来。而肉身不在,爱和思念也无可附丽。

    可人总是很奇怪,比方说,我明明恐高,却很爱爬山,明明怕水,又要学游泳。好像伸手玩火,去试试火焰的温度,靠得足够近了,我会呗烫着,又赶紧缩回手来,在炙烤的过程中反复试探,我能不能再往前一点。

    试探自己的边界在何处,这很迷人,又很危险。

    妹妹说,昨天感到很压抑。尽管她早上还费心剥了虾肉给舅妈做早餐,洗了药材煲鸡汤,可是很快心情会崩坏。舅妈身体不好,她只能眼见这样不好下去,即使她花费很多心思,用心准备食材,可能舅妈也不能多吃一些。

    那种你付诸全部心思,最终总要落空,而且你自己终将落空的心情,的确折磨人。可又有什么办法,你只能一轮一轮地重新鼓起勇气,收拾好自己,再照顾家人。

    人就是这样无力,又不甘心,试图做点什么,试图反抗运气,所以十分可爱。

    这时候又觉得无知和想象,真是一件好铠甲。不知道灾祸何时来,所以没有忧愁,幻想前路灿烂,所以信心满满地往前走。

    我只好跟妹妹说,别老带着悲伤的眼光去看你现在拥有的。

    不要想着,这或许是最后几次这样痛快地大笑、齐齐整整的吃饭,心里总是带着告别的声音。要想着今天我尽力了,一家人过得很开心,将来并不遗憾。

    好吧,前天看了个阴郁的电影,搞得心里有点悲伤。这真是艺术的力量哇,哈哈哈!

    昨天跟盆友们一起做菜,吃小龙虾搞得满手汁水淋漓,手都给辣椒腌得疼,可见我吃得多么卖力!还吃了很多芒果,这个夏天我终于要厌弃芒果了!

    我煮的小龙虾哇 一起看综艺

    夏天里学会了蛙泳,狠狠心可以游2KM的女壮士,游完一身淤青。想想两个月前,手还疼得连脱件衣服、洗个头都很困难(脱衣服跟蛇蜕皮一样艰巨,真的是一寸一寸往下弄),一下又变得如此生猛了。下次不要再问我,谁和谁落水了救谁,成年人不做选择,全救!

    旧时的盆友也很记挂我,某个逗比女人说,你做人真是很成功了!我一个星期给老公打一次电话,一个月给老妈打一次电话,一年也不会给家乡的闺蜜打电话,可是突然好想你!讲到我从前做得小坏事,大家只是哈哈哈,而不会觉得我心存恶意。

    还收到了许多神奇礼物。刚好昨天是七夕节,我给大家普及下女生都喜欢什么东东!以下是直女讲座,可能是包包、护肤品、香水口红这种,大家都会送的。本月最佳是收到一箱打印纸,对哇,给你们展示下!

    会觉得说,这人是不是觉得我手受伤拿不了重的东西,sweet × 100 !女生往往在乎细节。科普完毕!

    最后,请千万不要送《WORD的排版艺术》之类的工具书,哈哈哈,我真的看了好几个闺蜜收到的七夕礼物,绝对当场阵亡!

    好吧,本来有一丢丢阴郁,写到这里又哈哈哈了。

    之前有个人说,好像很少见我笑的样子。事实完全不是这样,比如昨天我就笑得满地打滚,差点要练出腹肌来,上一秒我还在心里说,这群人笑得跟傻子一样,下一秒加入傻子阵营。

    昨天谁说,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强,下一秒就在游戏里挂掉的!哈哈哈

    祝愿大家可以跟让你开怀大笑、放肆吃喝的伙伴们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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