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学员问我「苏菲旋转」,并希望我能够在律动的课堂教学,也问我有没有写过关的文章。有好几年我每个星期三晚上都在大安森林公园的大舞台义务教「神圣舞蹈」一小时,然后再一起做「苏菲旋转」一小时。我也曾去过土耳其一个月,除了参加卡拉卡雅的苏菲营之外,还去了苏菲的故乡孔雅,参观鲁米的博物馆,拜访当地着名的大师,并参与他们的活动。
十多年前也曾借用清华大学的室内体育场带过一场周末的「苏菲旋转」工作坊。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学员才旋转没多久,一边呼喊着救命,然后就踉跄倒地不起。因她的位置离我太远,来不及紧急救援,不然我都是会透过共舞的方式提供新的中心与支持,维持旋转的继续进行,在她找回重心并脚步稳定之后我就会离开,让学员自行转。我鼓励她继续尝试,毕竟她是我「神圣舞蹈」新竹班多年的学员,这点小挫折算不了什麽,在提示几项保持重心的要诀后,她再度上场旋转,这次就没有跌倒了,而且还转出了兴趣,音乐停了许久之后,她才很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不久前写了一篇短文纪录我在「苏菲旋转」时的感受:
我禁不住抬头仰望,热泪如雨洒满脸庞,我哭喊着祢的圣号,我期盼着祢的垂怜。我拜倒在祢的脚下,我臣服在祢的跟前,我消融在祢的爱裡。
无论是「苏菲旋转」还是「神圣舞蹈」,舞者都必须完全放下自我,放弃对一个不变的中心之执着,然后会有一个真实的中心和能量从内在升起,我们会清楚的直接经验到它,并且整个「我」包括头脑、身体、和情感都会异口同声地一起说「是」,清楚地感觉从内在产生出和这篇短文所描述的类似感受。
现代人在「苏菲旋转」时已经没那麽讲究了,只要能转起来并且不跌倒就行了。我曾经跟几位不同的老师学过「苏菲旋转」,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师承与派别,所以在细节上有些不同。比如旋转时有以脚前掌或脚后跟或整个脚板为轴的。双脚着地时,有要求前后分或左右分或正分与斜分等等的不同方式。我很感谢他们的教导,让我学到各种不同的旋转方式,丰富了我对「苏菲旋转」的经验与乐趣。不管使用哪种方式,初学者还是要从原地旋转开始,尽量保持在原点旋转,不要偏离圆心。
关于晕眩,有生理与心理的因素,我观察过只又极少的人受限于生理因素,超过九成九以上的人是各种心理因素所造成的。其中最主要的是渴望有个不变的中心,并企图在外界找到,和只想掌控而不愿意臣服这两个因素所致。只要调整眼神,不再专注于一个点上(可从注视手掌开始练起,顺利旋转后再慢慢放空)。以及旋转前后都要鞠躬,确定头部要低于臀部,并停留一小段时间再慢慢恢復直立站姿。
在「神圣舞蹈」裡也有许多「苏菲旋转」,只是有更多细节与要求。比如有时要原地转,有时要向前直线转,有时要弧线转,有时要求每转三圈半换前进方向,或在一定的时间用不同的速度,朝不同的方向前进到不同的距离,同时会有人和你斜交叉而过,但你不能改变方向、角度与速度,当然也不可撞到人,更不可被撞到⋯⋯,非常考验临在与觉知的功夫。
有一年在一对学员的婚礼上,我们应新娘的要求在婚宴上和新郎与新娘一起,站在人与人间隔只右半个手臂长(正好也是这支舞蹈要求)的狭窄舞台上跳「拜克塔什旋转 Bektash Whirling」,过程中我们六个人必须带着非常高度的觉知,一方面要快速的旋转并维持着与所有舞者相同的速度与角度,一方面还要保持在自己的中心位置上,才不会把别人或被人撞下舞台,每隔二十小节左右要立刻停止旋转,在晕眩感佈满全身尚未能适应过来的同时,马上就得要做出一长段典型「神圣舞蹈」既複杂又不协调的肢体动作,然后有再度恢復快速的苏菲旋转……。真是个活在当下的严酷考验,因为只要任一位舞者稍微闪神,马上就会有人被撞跌下舞台。
不管是「神圣舞蹈」还是「苏菲旋转」,我认为锻鍊的重点不在跳得如何精准与优美,毕竟这二者都是修行法门。都是要让我们透过它而能「归于中心」、「活在当下」、与「全然臣服」。想想旋转时头上所戴的那又高又长的苏菲帽象徵着墓碑,身上穿着的苏菲大圆裙象徵着裹尸布的,不断的提示我们死亡就在眼前,还有旋转前后的深度鞠躬,这一切不就说明得很清楚,重点就是活在当下,要的只是我们的内在素质的提升而非外在舞蹈的形式之美。
愿「神圣舞蹈」和「苏菲旋转」的朋友们,在舞蹈中与祂合一,舞出和谐、优雅、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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