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胖胖的小手缓缓的向上抬起,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对,那是另一只手,此时正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就差一点,他就够到了,可是最后他没有如愿,他看着那只手离开他的额头,他的目光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她已开始转身离开,徒留一缕刺目的阳光遮住了他的双眼。
李富康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就和他母亲的手掌一样温柔。片刻的暖意后是一种是刺骨的寒,那是一种不只存在于精神之上的感觉,他确实感受到了冷,他立即拿起旁边的夹克衫,打了个哈欠,挂在眼角的水渍已分不清来由。
他坐在写字台前,打开电脑,在他的记事本里,敲下了一行字,「假如人生没有半点希望,还值得过吗?」「值得。」
在他选择轻生的时候,他写下的答案是「不值得。」可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发现,当一个人就连逃跑的资格都被剥夺的时候,那么就没有好怕的了。
「这世上如果活人没有见过上帝,那么死人同样见不到,因为上帝不是为死人活着的,它连活人都不关心,又怎么会关心死人!」敲完这行字,他将电脑合上。他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一夜之间,他的内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至于他从刚一起来就有种亢奋的情绪在身上。当一个总在死与不死之间挣扎的人,突然只剩下一种答案的时候,无论剩下的是哪一种都是一种解脱。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又要上班了,他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他把昨天跳桥时穿的衣服都拾到了一块,然后逐个掏了一边口袋,打火机,一个口罩,「好像少了点什么。」他自言自语的开始回忆,一种割裂感刺疼着他的大脑神经,那种感觉很怪,就像是一副图,有好几张一模一样的图放在他的桌子面前,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它们又不是完全一样。他昨天经历了四次除了最后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可是又有些地方不完全一样,这些东西全部都被打包塞进了他的脑海里,于是他没有在去想昨天的事情。将那些脏了的一方全部塞进了洗衣机里。
李富康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个最便宜的汤粉。路上的风,天上的云朵,还有今天马路上每一个行人似乎都变得可爱了一些。就连上班都成了一件快乐的事情。
「你个狗子,昨天说好一起去玩的!你怎么跑了。」李富康刚进走店里,张强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只长臂已经轻车熟路的勾搭在李富康的肩上。他李富康笑了,这一次不在是强颜欢笑,「老子有精神洁癖,绝不动我不爱的女人!」「你可拉倒吧!你连女朋友都没有,你懂什么叫爱吗?」他脸上依旧挂着他那一惯看不透的笑容,「行了,下次一定啊!」
五点前,两人都换好了上班的衣服,他们上班的地方是一个大约50平方米的自助餐厅,名字叫,「管饱,」平时店里的员工没少拿这个直白的名字打趣。
李富康之所以来这上班,是想学点技术,这里的厨师长是个大厨,是张强的亲表哥徐浩文,可是李富康来这里三个多月了,却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这倒不是他不教,就像徐浩文常挂在嘴巴的「还没到时候,」「厨师是很累的,你现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李富康却从不反驳,这个厨子除了手艺了得,一双眼睛也十分狠,李富康确实抱着一种混的心态,他一直都是混过来的,因为他从前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生活。只是李富康想不明白,凭借徐浩文的厨艺如何心甘情愿呆在这个自助餐厅,他吃过他弄的东西,吃完他能想到的就只剩下两个字,「屈才。」
李富康除了穿工作服,还比张强多穿了一件黑色围裙,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看一块烧烤摊,防止上面的吃食被烤焦和添加吃食,再者就是给顾客夹一些已经熟透的海鲜之类的吃食,这是他平日里主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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