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故事(一)
第一次来东风是1997年,那年发生了很多大事,香港回归亚洲金融危机,那时我还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寒假,混在我教的那帮大学生朋友中间,坐着绿皮火车硬座一路拖拉机大战从东北打到西北这个边陲小镇,小镇虽然很小从东走到西也不用二十分钟,但却因着这帮当代最可爱的人的存在而显得生机勃勃活力四射,路边摆满了各色小吃,尤其邻近小火车站的不到百米内,几个小酒馆生意兴隆人生鼎沸,点几盘特色炒菜不忘要一个肉夹馍,真真是一种奇妙享受。
经过了三道关五道卡的检查终于踏上了这个只有几节车厢的神秘小军列,一路向北,风景尽是满眼望不到头的茫茫戈壁,期间夹杂着高低不一的一簇簇骆驼刺,天是真蓝,蓝的通透蓝的让人恍惚,那时正值春运,我想满中国也只有这列火车不用抢票没有拥挤车上没有充斥着臭脚和方便面火腿肠夹杂的味道。不经意间总有奇迹发生,戈壁滩用最隆重的方式欢迎我这个心地虔诚的远方来客,火车走了大概四个多钟头,远处突然刮起了沙尘,还没等大伙回过味来,漫天黄沙飞将过来,只不到一分钟功夫周围已是黑漆漆一片,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车内本来关着的灯也陆续亮了,外面跟晚上无异,被这种猝不及防的气象刺激的大家都很兴奋,宛如平静的湖面飞来颗小石子,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有人陆续离开座位和周围的乘客攀谈开来,突降的沙尘暴来的急走的也急,渐渐卷出了人们的视野,空留下车窗内外细细密密的黄沙。
东风故事(一)后来我无数次的回想起第一次遭遇沙尘暴的情景,那时的我于东风而言只是一名普通的访客,别说沙尘暴即便再离奇的经历哪怕有惊无险的切肤之痛,也只是众多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但几年后当我以一个入居者的身份融入到这座小城后,当这种气象成了每年的必然时,我只能慨叹人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王维的那句描述西北边塞生活的千古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的人看到了壮阔美丽,而有的人却看到了悲凉孤独。卫星升空的瞬间,电视机前的你兴奋激动的流了泪,现场的我紧张感动的也流了泪,我想到了周围这些守得住荒凉耐得住寂寞的情怀。我有个同事,爱人在北方一座小城从医,女儿刚刚小学毕业,上有七十多的父母和岳父母,再上有九十多奔百岁的爷爷奶奶,这是一种怎样的举步维艰啊!有的人会说,你可以勇敢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来一次华丽丽的大转身,可我想说的是不是所有的生活都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也不是谁都有任意支配自己人生的自由,无奈与热爱,取舍与走留是我们一直在讨论却永远都没有结果的话题,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一世安稳,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而已。
华灯初上,东风的夜这样静谧,虽然这片神奇的土地不属于任何人就像每个人都是这里的过客一样,但在这里或清苦或安逸,有笑声也有泪水的生活确是真真实实的属于你我。
东风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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