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程芳加班的日子,老蔡都要过来接她,吃个夜宵,或和她一起散散步,互相说说话,再送程芳回家,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而程芳,再也不用孤清地一个人回家了,回家的路上多了一双大手的牵引,多出了些许的温暖,而这些都是她好久没有过,且多少次梦里盼望的情景,现在终于实现了,甜蜜二字更加溢于言表。
到周末的时候,她带着东东和老蔡一起去游乐场玩,老蔡好似懂得小孩子心思似的,领着东东疯狂地玩,一会碰碰车,一会旋转木马的,而她这个妈妈,反倒成了多余的了,也不知道老蔡施展了什么魔法。程芳只能呆在旁边做起观众,担负起摄影师的工作,一会拍照,一会拍视频,看着东东如此高兴,她也乐开了怀,她要拍拍拍,抓住每一个镜头,记录下儿子快乐的瞬间。
而两个人玩够了,玩累了,才叫嚷着要吃饭,于是,三个人就去旁边的菜馆吃饭,东东一手拿着笔,一手翻着菜单,而老蔡则给东东介绍着菜单里的菜。
“叔叔,那你喜欢吃辣还是吃甜。”
“你喜欢吃啥就点啥,叔叔都可以。”
“东东,把菜单给叔叔让叔叔点。”程芳对东东说道。
“不,我替叔叔点。”
“嗯,还是东东知道疼叔叔。”老蔡趁机夸着东东。
“叔叔,咱们以后都能在一起玩吗?”
“以后,当然可以了。”老蔡高兴地答道。
这孩子,看来是黏上老蔡了,刚开始程芳还担心他和东东处不来呢,没想到两个人这么快就打成一片。
“那叔叔你是做什么的呢?”
“叔叔是老师。”
“老师,那你管管我妈妈,让我妈妈以后别凶我好不好?”
这孩子,说的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那妈妈凶你你害怕不?”老蔡故意逗东东。
“我不怕,等我爸爸回来了我就让我爸爸管管他老婆。”
一提到爸爸两个字,两个人顿时都一些尴尬,还好,菜上上来了,老蔡招呼程芳和东东吃菜。
程芳和老蔡边吃边聊,一边的东东时不时插上两句,满嘴塞的鼓鼓的,看来今天真是饿坏了。而趁着老蔡上洗手间的功夫,程芳则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
服务员看着程芳,“孩子的爸爸已经结过了,就在刚才。”
程芳害羞地看向服务员“哦,那没啥事了。”
两个人带个孩子吃饭,任谁也想着是一家三口,程芳只能边摇头边笑。这时,老蔡回来了,问程芳笑什么。
“服务员刚才把你当成我爸爸了。”东东抢着说道。
“可惜我一直没有见过我爸爸。”东东说这话时,两人都默默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你想你爸爸了?”
“想啊,我做梦都想爸爸。”
东东的话说的程芳一阵酸楚,“别说了,儿子,赶紧吃。”
“小孩子么,不懂,你别往心里去,”老蔡看程芳酸楚的样子,偷偷地安慰道,
“那叔叔,我们下周再一起玩吧。”
“好好好”
晚上回到家后,东东依旧兴致未减,还给爷爷说起下周有个叔叔带自己玩的好消息。小家伙这是乐过头了,程伟看向程芳,程芳赶紧尴尬地头转向一边。
“东东说的叔叔是谁啊?”程伟问道。
“他是一个老师。”东东抢答道。
“爸,你就别问了,就是熟悉的朋友。”
“两个人只要能谈得来,就抓紧些,也要多关注自己的个人问题啊。”
“爸,我知道了。”程芳边说边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来,快跟奶奶说说那个叔叔长啥样子。”
“长啥样子,我也不好说啊。”小家伙偏着脑袋。
“对了,我妈今天拍照了,要不,一会我把她的手机拿出来给你们看。”
“嗯嗯。”
小家伙趁程芳上洗手间的功夫,偷偷地将程芳的手机拿了出来,翻开照片给爷爷奶奶看,看着一脸清爽、笑的无比灿烂的蔡老师,老两口满意地互相点头,
“不错,不错,还是我们家程芳又眼光。”
“看啥呢,这么高兴。”程芳走出了卫生间。
“妈妈,我们一起看今天在游乐场的照片呢。”
程芳羞红了脸,“今天东东玩的可开心了。”
“那是,下星期我还要和叔叔一起玩呢。我们一家都去,爷爷奶奶也去。”
“爷爷奶奶就不去了,你和你妈去。”
“不嘛不嘛,一家人一块去。”
“奶奶血压高,去不了,你和你妈去,再说,不是有你那个叔叔陪着你嘛。”陆梅说叔叔的时候,故意看向程芳。
“妈,你真是的。”
“哎呦,还害羞了,好好跟人家处,早点结婚了,妈也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程伟也赶紧附和道。
“你们俩啊,我不跟你们说了,”程芳说完,假装生气,拿起手机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日子在不紧不慢的节奏中匍匐前行,程芳的生活里因为有了老蔡的出现,过得幸福而滋润,而老蔡也因为有了程芳,不再是出出进进孤单的一个人。照这样发展下去,不久的某一天,两人就可以走进婚姻的殿堂。
于是,老蔡打算把有女朋友的事情尽快和家里人说说。趁晚上吃饭的功夫,老蔡看了看妈妈,强装着自己的喜悦,慢悠悠地说道:“妈,我又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你这小子蛮得挺紧的吗?”
自从因为找对象的事与家里闹掰后,家里人再也不管老蔡的婚事了,老蔡妈妈也彻底死了心,任由儿子自己去发展,别人家的儿子结婚时,老蔡在找对象,别家家儿子的孩子打酱油的时候,老蔡还在找,最后,人家的孩子都上小学了,老蔡还是单着。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幸福都是别人家的,咱家的儿子谈一个失败一个,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为此,老蔡妈妈气的住院了几次,后来,也就放任自流,不管了。
没想,这次,老蔡主动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妈妈欣喜如狂,就差要留眼泪了。
“那说道说道,女朋友的情况。”
“比我小10岁,在私企工作。”
“那不错啊,还是个白领吧,我儿子真有眼光。”
“那啥时带回来妈妈见见啊,”
“那是必须的。”
“那她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家里,还有爸爸妈妈。”
“哦,那也不错,属于独生子女,和你一样。”
妈妈高兴极了,儿子终于开窍了,找到女朋友了,看来自己年初去寺里求签果然灵验了。
“妈,你想啥呢?”
“你妈还能想啥,想着算结婚的日子呢。”爸爸打趣道。
“看把你心急的,”
“怎么,你不心急。”
“怎么能不心急。”看着老两口互相拌嘴的样子,老蔡也咧嘴笑了。
“你有她的照片不,让我们看看。”
“妈,先吃饭吧”
“这孩子,赶紧给妈”
老蔡看妈妈一幅急切的样子,把手机里那天在游乐场顺手拍的照片给妈妈看。
“嗯,是挺好,不错的女孩子。”
“怎么?”
“怎么了,妈”老蔡看妈妈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怎么还有个孩子。”
“孩子,”老蔡一时高兴,忘记这个事了。
“孩子嘛,”老蔡吞吞吐吐起来,想要编个慌,一时不知怎么说。
“是她的孩子。”老蔡看着爸妈的眼睛,不忍心撒谎,只能低声说道。
“什么,还带个孩子,而且是男孩子。”
“儿子,咱蔡家不管怎么样,可都是传统的书香门第,这种未婚带孩子的,你也要娶,你说说看,咱家的条件差啥。”
“你咋想呢,就你现在教师的身份,娶一个未婚带孩子的回家,看你在学校怎么抬起头来。”老蔡爸爸也附和道。
“儿子,虽说咱年龄大了,再怎么着娶个大龄未婚也行啊。”妈妈再次苦口婆心地说道。
老蔡火热的心被泼了一瓢凉水,他本想告诉爸妈后,两人会高兴的合不拢嘴,没想到他们还是活在传统观念里。
“带个孩子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放肆,带个孩子,你不嫌丢人,我和你妈的脸往哪里搁,本来你这年龄大了没结婚我们就在人面前抬不起头,你还娶个带孩子的回来,你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啊。”老蔡爸爸气急了,大声说道。
“儿子,外面的女孩大把的,妈再给你找找,你也再谈谈,这个,真不合适。”老蔡妈妈劝解到。
“我,我就认准程芳了。”
“那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爸爸大声呵斥道,筷子直接摔在饭桌上。
“滚就滚,”老蔡也火了,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跟家里人发火。
老蔡妈妈赶紧过来拉老蔡,而老蔡心里的火呲呲地往外冒,妈妈的劝说他根本听不进去,一摔门就出走了。然而,出了门的老蔡,真不知道去那里。
没办法,只能先在外面转转,消消火气。一抬眼,看着不住眨眼的星星,好似程芳的眼睛在看着他,在鼓励他,振作起来,这点困难算啥,我可等着你来娶我啊,老蔡的眼泪不知啥时偷偷地流了出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老蔡边走变想,一直到走不动了,到很晚了,才偷偷地溜回家,溜进自己的房间,而躺在床上的她,更加睡不着,他翻看起他和程芳的聊天记录,字里行间满是甜言蜜语,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没有程芳,他必须说服爸爸妈妈接受程芳。
第二天吃早餐时,往日的说笑荡然无存,三个人都默默地吃着早餐,想着心事,老蔡吃的快,吃完了碗一撩就准备走。老蔡妈妈赶了出来,“儿子啊,带盒牛奶,真的,你说的女朋友真的不合适。妈妈昨晚已经给你联系了一个,你赵阿姨介绍的,你要不和人家谈谈。”
“妈,我的事你不用管。”
“反了你了,你想干啥,越长大越不像化,你要敢和她继续来往,把她娶回家,就和这个家断绝关系。”老蔡爸爸再次火了。
“你这死老头子,说啥傻话呢。”
“你说说,要这样的儿子干啥,结婚不愿意结,好不容易谈下了,给你找的又都是些啥人啊,就这还不能让人说。”
“啥人,我就愿意找,我我我,不用你管。”老蔡气哄哄地出门了。怎么到的学校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天的好心情被爸妈这样一搅和直接坏道了极点,而此事,切不可以让程芳知道,只能自己先跟家里慢慢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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