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伤》

(1)

    喂 .你好.这里是安青市警察局。

  “救我，救……救~我 ”  啊~

 

    杨队，来电的信息查到了。在贵通工厂七号。工厂倒闭三年了。

      恩。 你把详细信息发我微信一下。辛苦了。

张小景、南柯、南欣、小何、出发救人。杨局道。

      杨队，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一队，让他们做好随时援的准备？毕竟贵通工厂内部复杂、我们谁都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南欣问道。

    不等了，路上再通知他们。距求救电话拨出已经15分钟了。每一秒钟都可能有性命危险，救人要紧。

    出发！

    秋荣妮？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照为也有点热悉。杨措道、你们看认识不。

    车内听到问话的几人同时摇头。

    南欣入神的看着照片，缓缓道:我也感觉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不管了。你们看求救信号是从位于工厂中间的3号楼发出来的，以防打草惊蛇，我们在处在3号楼盲区的东门下车、步行进去，敌人情况我们毫不清楚，等会大伙靠拢些，不要擅自行动，以防敌人逐个击破。杨措指着手上iPad部署道。

      收到。

      南欣你仍留在车里，随时准备支援，一 队赶来后告诉他们我们的情况。

    收到。南欣道。

      车在贵通工厂东门缓缓停下。

      四人下车。两人一组背靠者媛缓向中间的3号楼移去。

      一层除了几块木板和灰尘上许多杂乱的脚印什么也没有。四周除嗒，嗒，嗒滴落的水声在回响外，一片安静。

      杨措身体微微弯曲，左手持枪，右手比划道:“你们从那边楼梯上 ，我们从这边上，互相照应。”

      二层分了三块区域。中间的区域从两边楼梯上看去，除了几块木板和厚厚的灰尘上许多杂乱的脚印外什么也没有。四周除嗒，嗒，嗒滴落的水声在回响外，一片安静。

      南欣坐在警车里，眼光穿过 敞开的大门，仔细地盯着工厂内的一静一动。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破棉袄，破棉裤、脏乱的长发披到肩，手提破烂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从门内走出来，沿着墙脚拐向左边的小路，对不远处大路上的警车视若无睹。

      南欣心嘭嘭地跳着。迅速下车悄悄跟了上去。

      双手握枪， 在看似乞丐的人身后悄悄跟着。四周一片安静。

      杨措和南柯及对面的张小景和小何分别查看了二层中间两边的区域。除了几个纸壳和灰尘上许多杂乱的脚印外，什么也没有。四周除塔，嗒，嗒滴落的水声在回响外，一片安静静。

      杨措双手紧握枪，用头和眼神示意对面的张小景和小何一起向最后一层走去。

      三层的中间一览无余。除了零散在地上的纸壳和灰尘上更多杂乱的脚印外，什么也没有。四周除嗒，嗒，嗒的滴水声在回响外，一片安静。

两组都向中间两边的区域走去。

      啊~嘭 嘭 嘭

    一声撕心的大喊随三声枪声响起。

    小何瘫坐在地上。张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南柯和杨措迅速冲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寿衣和一个身穿红色寿衣的光头老人分别脚沾着地，头由天花板吊下的两根绳子挂着。 脸面乌黑慈祥，一个个大白肉蛆从衣袖中缓缓掉在地上， 两个尸体四周成百上干的蛆在蠕动着。

      南柯伸手拉着杨措的手:杨哥，冷静些。杨措双眼通红。转身对着墙大踹着。口里大喊:妈的，妈的。

      南欣在气丐背后悄悄跟着。忽然听见声大喊和三声枪响，吓得身体抖了一下，迅速转身向大门跑去。

      嗡~

      一声巨响又打破沉静。

      挡在3号楼和警车之间的2号楼在一声巨响中爆炸塌坍塌。南欣被震倒在地上。

      3号楼里面的灰尘被全部扬起，整幢楼淹没在漫天的灰尘里。

      杨措在漫天的灰尘里紧握着一个写着几个黑色大字的纸板:

杨兄，债已偿。勿念。

                                （2）

      啊~~予晴~你的仇我们已经帮你报了~你安息吧。清脆的声音撕破迎面的风幕传出很远……

      车内。宛风用商量的口气对正开车的苏阳道:苏阳，我们带予睛和尤伤离开安青吧，我不喜欢这里！

      你说什么~?大声点~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宛风耳畔扯过的风声传来苏阳大声，成熟而又有力的声音。

      我说 ，我不喜欢这个城市，我们带予睛和尤伤离开吧!?去哪都好。一向文弱的宛风对着风大声道。

      可以啊，我也不喜欢这里。车顶的予晴和正开车的苏阳大声说。

      “我们五个人是从小一起大大的好朋友。”

      “小学时小夕是一个特别开朗的好孩子。成绩是班上最优秀的。我们一起升入市里的初中不久，她母亲就得病去世了，父亲只知道喝酒，还要她和苏阳照顾。”

      “初中城里的孩子都去外面补课，我们几个是小镇上来的，没钱补课，再努力成绩也只是中下等。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靠各自的努力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小夕和尤伤成绩优异。我和予睛刚好在分数线上。苏阳是体育生。”

      “高中后，城里的子孩子补课更多，小夕和尤伤落后了一大截。小夕变得特别文静。 但她是绝对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一个文弱、但清翠的声音缓缓说着。听起来软弱无力。”

      “苏夕不是自杀的”!“苏夕不是自杀的! ”……一个被悲的充斥着的声音在五个人的身后一遍遍地大喊着。

      南欣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

      拿出于机再一遍看着“秋荣妮”的照片。 仍是一种似曾相识，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的感觉。

      “滴，滴滴”，电话响起。

        喂、杨队。

      南欣，刚接到报警，教育局长的女儿 秋荣妮早上出门现在还没回家，怀疑是被绑架了。你快过来，我们在等你呢。

      行，队长，你把地址发我微信，我马上过去。

      已是晚上21:10:18。夜黑沉沉的。

      苏阳和宛风、予晴回到城边森林里的小屋里。被绑在角落里的秋荣妮还在哭着。

      见苏阳等人回来。眼神凄惠地求饶着。

      她已不敢再说什么了，从凌乱的头发和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嘴角干了的血丝可以看出。

      她也不能说什么。她的嘴被两只袜了塞着。

一身红色长裙也已不能再使她显得光鲜亮明。

      另一边的男子也只是弯着身体躺在地上。

      队长，“你还好吧?” 南欣赶到教育局长家。

张小景，小何等人也已经赶到了。教育局夫妇在大厅内坐着，一脸担心。

      “没啥事，重新下葬就好了。”

      局长 ，你仔细听听这是不是您女儿的声音。说着拿出手机放着中午电话中的求救声。声音清脆，又充满了凄苦。

      不是。绝对不是。我不会听错的。

那您再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没有。这两年我一直在忙教育上的事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道。

    那千金最近有和什么社会上的人接触没?

      这个.....实不相瞒，这两年我都在忙教育上的事、这些事孩子她妈知道多些。阿柔，你快给杨队大说说有没有。

      这个...身穿睡衣的中年女人现出一脸难色。

      这个什么啊?你倒是说啊!有还是没有？男子焦急地道。

      妮儿这两年确实在外面交了许多不三不四的朋友……说着兀自哭了起来。这还不是怪你整天忙这忙那儿，没多陪陪她.....

      唉……男子长长叹气。 点一根吸起来。

      局长，我可以到孩子房间去看一下吗?南欣道。

      可以，我带你上去吧。

      南欣目光扫过所有的物品，停留在卓前的照片上。秋局长，你女儿是安青二中的学生吧?

    是的。去年从二中毕业的。

    此时南欣突然想起了前年二中那起学生跳楼自杀的案子。

                                 

      他们曾经找过几个人谈活，这女孩就是其之一。        因为有4孩子指控人是她害死的，但没有什么证据。监控录像也显示她是自己跳楼自杀的。 也因为杨队听校长说起那孩子是教育局长的女儿，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结案了。

        “苏夕是自杀的。”

 

        “”苏夕不是自杀的! ”“苏夕不是自杀的！!”……南欣想起了梦中那个被悲伤充斥着的声者。想起了当时自己给那个文弱少年做笔录的场景。想起了他们五人转身离开学校时那个声嘶力竭的男孩。

      突然转身说:杨队,我突然想起件事，回警局一趟，你们先在这守着等我消息。说完匆匆跑了出去。

                                    (3)

      己是深夜两点。

      南欣在档案堆里翻着。

      许久后终于找到了《安青二中女子跳楼白杀案》。

      时间已接近四点。夜漆黑如黑。

      四周安静得可怕。

      昨天晚上下晚自习，我走出校门就被几个不认识的男生拽着走，在学校旁的巷子里我被吓得蹲在地上哭，他们好像在用手机录视频。过了很久，录视频的男生接了个电话就喊着另几个男生匆匆跑了。我好像听到他大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这是沐予睛的笔录。后方签名是:张小景。

      南欣拿出第二张笔录: 昨天下晚自习后我像以前一样在2层楼梯口等苏夕下来。很久都没下来,我就跑到她们班教室看，见一个人都没有我就自己回去了。小夕不是白杀的。“她是被秋荣妮杀死的。她是被秋荣妮杀死的”……

      问:你为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

    秋荣妮喜欢我。她嫉妒小夕。她成绩比苏夕好但没苏受欢迎。“我和苏夕关系很好。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在班上也经常欺负苏夕。“苏夕不是自杀的”! “她不可能自杀”!!“她一定不会自杀”！！!末尾是尤伤和作笔录者的名字:何冬。

    南欣迅速找出秋荣妮的笔录:

    问:昨晚9点后你都去了哪里?

    答:出了教室就回家了。

    问:有谁可以作证?

    答:我和班上的几个好姐妹一直都是放学后一起回家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她们。

    我没有说不信。

    问:你喜欢尤伤是吗?

    答:这是私人问题，也需要回愿答吗？

    请你认真回答，我们这是在办案。这是人命问题。

    答: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怎么了？法律不允许吗？

    没叫你说的不要说。

    问:有人指控说人是你杀的、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答:有人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吗?那人有证据吗?再说昨晚下晚自习后我就和朋友回家了，她们都可以作证。

    问:你觉得苏夕这个人怎么样？

    答:一般般,除漂亮点外没其它什么优点。

    最后的签名是杨措。同样签名杨措的还有苏阳的笔录:

    问:昨天晚上你都去哪了?

    答: 我是体育生，不用上晚自习。下午5点放学就直接回家了。

    问: 你怎么会想到去学校找她的?

    答: 昨晚10点，我见她还没回家就想她可能还在教室里，就回学校找她。然后走到楼下就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她了。

    问。最近你妹妹回家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吗?像躲着哭之类的。

    答: 没有。我妹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不过我听说她们班有同学欺负她我想去给

她出气，她立着我没让我去。

    问: 你觉得她是自杀的吗?

    答: 肯定不是!我妹虽然外表看着很文静内向、但她一 直以来都是一个内心阳光的人。肯定不会自杀！

 

    接着是南欣自己给叫宛风的孩子做的笔录，她记忆犹新，因为就在三四个小时前她还梦见当时记笔录的场景和自己随杨队转身离开时尤伤声嘶力竭的场景。

    南欣跳过宛风的继续往下看，天快亮了，她知道每一分钟秋荣妮都可能丧命。接下来是一张叫梅冬的女孩子的笔录，她是苏夕的班长。

    问: 你觉得苏夕这个人怎么样?

    答: 挺好相处的。就是不爱说话。同学们需要帮忙时也会主动帮忙。

    问: 那她最近几天和以往有什么大的差别吗?

    答: 没有。看起来和以往一样，昨天和我打扫卫生时也很正常。

    问: 那秋荣妮呢？感觉她人怎么样？

    答: 她成绩比较好，但看起来比较孤傲。班上和她玩的人很少，总是和另外三个成绩较差的人走在一起。

    问: 她和苏夕的关系呢?

    答: 一直以来不怎么好。前天还欺负苏夕，被同学们手拉了。末尾签名是杨措

    南欣沉思着。

    最后她打开小塑袋里的u盘。那是苏夕跳楼的监控录像。也是最后判定“自杀” 的证据。

    皎洁的月光下，身穿校服的女孩缓缓走向楼顶的边缘。在边缘处停了下来。“慢慢回头向摄相头看了一眼”，最终跳了下去。

    南欣一遍遍地看着。她想弄明白女孩最后回头看向摄相头是什么意思。两遍.....七遍，八遍。

    终于，她看到了屏幕右下脚丽时间。     

    2017.8.29/21:18:42

    既然她出现在摄相头里的时间是21: 18:42 ，21点下的晚自习 ，那么这18分42秒的时间里她去了哪里呢?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

    三遍....十遍……十三遍……

 

    女孩缓缓走向楼顶的边缘，在边缘处停了下来。慢慢回头向摄相头看了一眼……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

    她看摄相头干嘛呢?？

    不对，她是看向摄相头下的盲区..... 一定是这样，盲区内有人。一定有人!！

      喂.南欣，刚接到报案，前天有一个男子外出到现在还没回家……

      喂，杨队，你们快回警局，我找到线索了。说完南欣又打通公安部信息中心的电话: 喂、小刘，麻烦你帮我查下这几个人的详细信息。苏阳，尤伤、宛风和沐矛晴、秋荥妮，梅冬。发我邮箱一下，辛苦了。

      南欣打开邮箱。尤伤.男. 19岁. 孤儿.2018年毕业于安青二中……因高考分数距本科线1分，考后精神失常……

      苏阳.男. 19岁..... 2018年毕业于安青二中....其妹妹于2017年子8月29日跳楼自杀……

      现在是2020年8月30日麦晨5:12:27。

      南欣放松身体，一脸疲倦脸的对身旁的四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秋荣妮在昨夜21:18:42秒已经死了。 因为今天我在贵通工厂门前看见了尤伤。 2017年8月29日以前一直是苏夕的男友。 他不是因为高考分线差本科线1分而精神失常的。 而是因为三年前我们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苏夕是秋荣妮杀的，最后杨局听说她是教育局长的女儿，怕惹不必要的麻烦就判定苏夕是自杀的。 然后慢慢精神失常的。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我们转身离开时他撕心地喊:苏夕不是自杀的。

      昨天是苏夕祭日。 所以他挖杨局父母亲的坟来报复我们。他不可能再让秋荣妮活着了。

      还有那个前天始终的男子，应该就是沐予晴说的把她拉巷子里拍视频，然后匆忙离开的人。

                                    （4）

      六点。火红的太阳从安青的大河上缓缓升起。朝阳将安青河水染成静静流淌着的血色。

      尤伤从桥边的棚里缓缓走向岸边，一手拖着袋子。一手提着酒瓶。

      苏阳开车朝着大桥上驶去。 他们知道尤伤一定在那。因为苏夕葬在岸边。

      他们想带尤伤一起离开。他们不喜这座城市。

      后方突然出现了一辆警车。

      苏阳全速向前开去。前方己铺满了三角钉。黑色比亚迪如箭一般向桥上射去。岸边的尤伤呆呆地看着。

      桥中央也早已铺满了三角钉。黑色比亚迪前胎被瞬间扎破。车头撞向标栏。车倒翻了过来。

      后方的警车由于突然的刹车，站在车里指挥的杨措从前面玻璃撞了出去。桥上苏阳从车里爬起，将宛风和予晴拉了出来。 予晴浑身是血。将纯白色的裙子染的血红……

      宛风与苏阳将予晴扶起。三人缓缓走向桥的边缘。在边缘处停了下来。慢慢侧头向岸边的尤伤仰起笑脸，迎着朝阳跳了下去。

      岸边的尤伤满脸泪水的看着。

   

    傍晚，夕阳抚摸着这座黄昏里的城市……

    尤伤换了衣裳、理了发。回到了三年前的模样。

    他在医院里等着。外套里藏着路边买来的杀猪刀。刀靶在手里紧紧地握着。

    半小时后，里面的张小景和何冬出来了。尤伤握着刀走向病房……

    他停住了。站在门外看着病房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和躺在床上的杨措嬉闹着。旁边是一个笑得慈祥温暖的中年白裙妇女……

    一瞬间，尤伤想起了自己印象中的父母亲和自己这些年一个人长大的种种……

    最后满脸泪水地转身离去……

    尤伤回到已两年没来过的小屋。这是他们五个人的秘密据点。

    屋内秋荣妮像死了一般躺在角落里。嘴里含着两只袜子，凌乱的头发散披在地上，身上是青一块养一块的印记。

    另一边是还睁着眼，口含袜子， 双手反绑着，脸埋在血地里的，还喘着气的男子。

    卓上U盘里是两人招供的犯罪经过……

    秋荣妮犯故意杀人罪判15年有期徒刑，男子提供视频做威胁，按协同犯案罪判八年有期徒刑。即日执行！

      ——借阳的光

  联系电话:15810282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