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沐阳
希腊艺术是理想主义的、简朴的、强调共性的、典雅精致的,是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
命运交响曲,体现出了作者一生与命运搏斗的思想,“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这是一首英雄意志战胜宿命论、光明战胜黑暗的壮丽凯歌,使人感受到一种无可言喻的感动与震撼。
可是,这些我都不懂,我没有机会站在古希腊雕塑面前感受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即使我站在断臂的维纳斯面前,我可能也没有能够感受到艺术美的能力。

我曾一遍遍聆听《命运交响曲》,遗憾的是,如果不看解释,我不知道这音乐在表达什么。在看了人们对其的解读和意义阐述之后,我再次聆听,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原来,对于艺术,我一窍不通。
追溯原因,我开始想自己曾经受过的艺术教育。我一直有着绘画和音乐的梦想,在这方面的教育缺失,让我永远告别了它们。
美术课,我记得曾经上过,应该是在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记忆里唯一的一幅画是《格列尼卡》,因为它很荒谬,我和同学曾认真的查看这幅画上究竟画的是什么。
并没有看懂,老师告诉我们这幅画里所有的事物都是扭曲的,其控诉了法西斯战争惨无人道的暴行。于是,我们就知道,画面展示了人性的扭曲,是在批判一些东西,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还有就是学过一两节课的素描,画过立方体,好像还画过一个苹果,总之都记不清了。考试很重要,文化课总是可有可无,最后就一节课也没有了。
可我自己贼心不死,总感觉自己有绘画的天赋,上了大学,我加入了一个“画之丽”社团。
买了素描纸和各种铅笔,在周六走进了学院的绘画室,我以为可以在这里可以学到更多的绘画技巧,可谁知加入社团之前人家都是会绘画的人,来这里只是展示自己,并没有人来教自己。
在那些日子,我还是只画了几幅立方体,另外还熟练练习了如何削铅笔。
后来,不再进入社团,我开始常驻图书馆,当然主要在文学区域。但也有时候,会去艺术区,在这里,我看到了素描画,油画,水彩和雕塑,当然里面也包括大量的裸体画。
虽然我知道这全是艺术,可看到那些裸体画的时候,内心却有一种犯罪感,有一种声音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这明明就是艺术啊,我矛盾不已。
多年艺术教育的缺失,让我对艺术没有一点鉴赏的能力,同学之间也都大多如此,他们应该也偷偷看过吧,只是我们羞于开口,对艺术鉴赏绝口不提。
可这明明不是我的错啊,埋头于学习,在学校的德智体美劳教育里长大,长大后便成了这样。
除了绘画,我也曾无限向往音乐。初中的时候,是上过几节音乐课的,音乐老师教过国歌,还有七子之歌香港,在乡下,接触音乐的机会是很少的,那时候没有网络,也很少有机会看电视。
《澎湖湾》和《军中绿花》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是流行歌曲了,如若能够学一首《阳光总在风雨后》,全班都会兴奋不已,并且会在那一段时间里不断吟唱。
原来,我们都曾那么渴望艺术。

人们说,音乐会给人安慰,乐曲可以治愈心灵,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我只是希望自己可能感受到音乐带给人的力量。
一直以来,我想学一门乐器,大二的时候,千思考百算计,我买了一支竹笛。因为它便宜,还可以自学,买了笛子后,我开始在自习室练习,由于找不对方法,吹响它就废了很大力气。
后来听说《沧海一声笑》有着最简单的谱曲,所以就想通过学习它来进行练习。找到谱曲后我懵了,原来自己对于音乐真是一窍不通,我不识谱。
实际证明,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音乐始终没有学会,学业重的时候,也就完全把那支笛子丢在了角落。大学里也找不到可以学习艺术的地方,我放弃了。前年,我把那支笛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堂妹,希望在城里受教育的她在以后不会像我这样对艺术如此无知。
研究生期间,有个学妹会拉小提琴,她在学校交响乐团待了很多年,每年学校里都会组织演出。听过一次交响乐队的演出,只是怀着对音乐的敬意,但其中内涵是什么也没有感悟出来的。
那时,还想着跟师妹学一下小提琴,最起码可以体验一下拉小提琴的感觉,但因为她们排练都是在另一个校区,小提琴也放在那边。终于还是没有机会,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类似与音乐接触的机会了。
对于艺术,我还是一窍不通。我羡慕那些懂得欣赏,并且可以从艺术中感受到力量的人。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激情澎湃,莫扎特的安魂曲忧郁绝望,舒伯特的小夜曲洋溢着飘洒,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灵巧俏皮。
在音乐这种神秘的力量面前,我只能作为一个清醒的旁观者。
至于电影和文学,我终于能够窥探一二。若不是高中语文老师在一个周末下午给我们播放《天空之城》,我可能还要更晚才知道日本有一种叫做动漫的艺术。
所以,我为什么如此偏爱读书,因为书籍是一种入门门槛最低的艺术。更重要的是,阅读的时候,大人们便不再会打扰你,他们觉得你是在学习,而不是在做那些“无用”的东西。
在以后的生活里,肯定会很忙碌,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学习欣赏艺术,毕竟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环境里,艺术只存在于少数人的心里。
敬一丹在《一席》的演讲中提到,四十多年前,她是在被封锁的图书馆里第一次见到了裸体雕塑的画面,以至于后来每次站在希腊真实的雕塑面前,她感受到的不是雕塑传递的阳光和能量,而只能想到四十多年前心惊胆战的感觉。
幸运的是,她的人生经历让她有机会站在真实的艺术品面前,去用心感受。而大多数普通人是听也没听过的。
我只是想说,四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又有多少学生接受了关于艺术的教育呢?
四十年后,会不会依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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