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父亡母改嫁之后,中专毕业的她选择去了深圳打工,或许她也想过接受高等教育,但是谁资助她呢?这样的想法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她的脑海,只是划过了一下,她不敢再有这样的奢望了。
在深圳打工期间,青萍遇到了她的先生,她的先生是一个表面看样来老实,实际上更加老实的人。她先生所赚的全部钱都归她保管,工资全部主动上缴,今年七夕,我问青萍,你老公送了你什么礼物啊。青萍不容沉思,立马说道,他的钱都在我这儿,他哪里有钱买礼物哦?我不禁笑了,青萍的原生家庭是不幸福的,可是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小眼,让她碰到了一个不那么差的先生。她们相恋了起码有十年,去年领证,生了一个女宝宝,也算是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了。今年受疫情影响,她先生和别人一起合伙开的那个小厂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本来就是生产出口的产品,现在国外疫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他们厂的业务量几乎为零。屋漏偏逢连夜雨,厂里遭窃,被贼光顾了。一下子四十万的材料被人偷的差不多了,也是疏忽大意了,损失追不回来,只能祈祷疫情平稳之后订单量上来,弥补一下这个缺口。也是受疫情影响,青萍没有和她先生一起在深圳这么繁华的地方待着,繁华的地方人口流动量大,被疫情感染的可能性也大,在不那么太平的时期,留在家里似乎最安全。对青萍而言,哪里是家呢?无可奈何之下,她和她不满一岁的女儿去了同村的她妈妈和她继父家里,在这里小心谨慎的活着。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被“狗”咬了。心疼心疼再心疼,我也爱莫能助了。
在继父家里,鉴于继父没有空调,青萍自己出全款买了一个。在这个年代,可想而知,买不起空调的人家里条件是多么的捉襟见肘。没错,青萍继父家里条件不咋的,她妈妈在四十几岁人老珠黄的年纪,还带着她妹妹能再嫁怎样的条件呢?嫁的无非就是她继父这种贫穷又势利的小人罢了。买了空调,过几日送货到家并安装,青萍问她妈妈,装在一楼还是二楼,说到这个一楼还是二楼,这建房子的钱还是青萍爸爸拿命换来的,青萍爸爸出车祸去世的,撞她爸爸的那个人赔了十几万,在十几年前,一条人命也就是值这点钱了,拿着她爸爸拿命换来的钱做了这一栋两层的房子。关于空调装在一楼还是二楼,青萍的想法是一楼,因为去年她妈妈骑电动车伤到了脚,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方便上二楼,装在一楼妈妈可以用,而且这个空调青萍只是用几个月而已,过一段时间她走了,空调留下来给妈妈长期用。结果还不等她妈妈回答是一楼还是二楼,她继父站在门外听到了,赶忙进来说,装在二楼。她妈妈沉默了,不再说什么,空调就这样装在了二楼,平日里,青萍妈妈住在一楼,青萍继父住在二楼,就这样她妈妈没有占到空调的半点福利。青萍对她妈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面,没有办法,她妈妈除了这个继父,没有退路了。考虑到她继父小气的为人和他家里的经济情况,青萍住在她继父家里都是自己出钱去买一家人吃的菜,没有花她继父半分钱,她继父也没有半分钱可以花在她身上。这样想想,看起来还比较妥当,青萍也可以小住一下了。然而问题还是爆发了,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形式爆发了。
那是傍晚时分,大家在吃着晚饭,青萍继父先吃完了,反正每次都是她继父先吃,把荤菜先吃光,其他人连荤菜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不考虑一下青萍这个喂母乳的人的营养状况。她继父吃完晚饭之后,也不知道是刮了什么风,把青萍的女儿抱了过去,说是要抱一抱,看她继父口里叼着烟,青萍说不要抱,我自己抱。她继父又说,你在吃饭,我来抱一下。青萍还是坚持要自己抱,结果见了鬼了,她继父就开始发飙,发怒说道,其他人都可以抱,就我不能抱啰?青萍也火了,回击——是,其他人都可以抱,我就是不给你抱。“不给我抱,那明天就给我滚蛋,不要待在我家里”。青萍妈妈看到这场景,没有去说女儿,也没有说老公,如果她妈妈在中间调停一下,说不定不会到这么僵。由此可见,她妈妈在她继父家里也是没有话语权的,懦弱的,麻木的,没有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连装空调也没有维护自己。
我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见到青萍的,看到她时她的眼睛红了,肿了,毫无疑问,她昨天晚上哭了。当时的青萍带来了她和她女儿全部的东西,正在坐车赶往深圳。她走的那一天就是七月半,农村的鬼节。哎,我也是后知后觉,早知道就留青萍在我家里住一天再走了。
一个人,一个家庭的悲剧的造成是多种原因共同引起的,没有完全的谁对谁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的清楚,当局者呢?未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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