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春节放假前,我就逼着书记员把手头新分的十个案件全部发了传票:咱们的新春第一槌就放在正月十二开始,那个时候老百姓都过完年了,既不扰民还能来个过年工作开门红。
假期渐近尾声,疫情风声也渐紧。接到假期延后通知的那日,我就开始发愁:定好的开庭怎么办?
1月27日,院里发了防控预案:凡是出庭诉讼的当事人、律师和旁听人员,必须配带口罩,经“两检”后,方可进入诉讼区。已通知开庭的承办法官,要按要求通知诉讼参与人。
我翻箱倒柜在家里找口罩,把所有的口罩都收罗到一起。心想我可以全副武装,开一个庭换一个口罩,既保障安全又能如期开庭。
02
第二天,上级发布了疫情期间诉讼服务工作的特别提示:如果您在节后上班期间遇有矛盾纠纷需要解决,请优先选择通过法院云调解平台在线申请调解方式解决纠纷。
虽然这个提示的对象是诉讼参与人,但我看了后忧心忡忡,感觉开庭的事情又会起波折。
坐在沙发上我脑洞大开,畅想着各种开庭方法:我可以加上当事人或者代理人的微信,然后把双方拉在一个群里,通过发起群聊开庭。
旁边看电视的儿子一口否定:用你私人微信那多不安全?当事人将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我得意地说:很简单,开完庭从通讯录里删除他们就可以了!
儿子不依不饶地挑着我的方案里的破绽:那你怎么保存庭审资料?再说如果当事人反映你程序不合法,那你这不成了私设公堂吗?
法院是允许网络庭审的,我立马反驳但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法院允许的远程同步视频网络庭审,是以法院的互联网庭审系统为载体的。
03
第三天,上级关于疫情防控期间诉讼服务的通知正式下发了:疫情防控期间,已安排开庭审理的案件,非特殊案件,一律推迟开庭时间。
我一边看通知一边给儿子发牢骚:真麻烦,看来我的新春第一槌敲不响了。
儿子凑过来看着通知说:你忽略了一句,人家通知说有条件的法院,可在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网上开庭。
我苦笑了一声:关键是咱法院没这条件啊!虽然科技法庭建了几个,但远程庭审条件还是不具备。
说起远程庭审,我还真是向往。撇开便民的角度,对法官自己也是个减负啊。
因为经常有案子涉及到羁押当事人,我们就免不了经常得联系开庭。
光是联系的过程就让人头疼,电话或者无人接听,或者告诉你在忙。终于接通了,被对方告知我每月8号以前不可以去开庭。好吧,订了14号,被告知14和15号不允许开庭。订了20号,又被告知24号以前不许开庭。
终于联系好开庭时间,一早六点多就出发,办完各类手续已经十点多,被告知快到午饭时间了,不能进去。熬到下午三点,被告知我的夏天制服裙装不能进,只好临时到卫生间换了书记员裤子。没有书记员,精心安排的庭审最后只好以询问审理告终。
每次开完庭回来的路上,话题都离不开远程审判:如果法院有个远程审判系统就方便了,咱们不用这么起早贪黑赶路,而且效率低下。
04
在家庭群里跟妹妹聊起彼此上班情况,谈到自己取消庭审的无奈:一切安排都被可恶的疫情打乱了。
妹妹说,这也是契机,你可以给高院写个建议:以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为契机,推动我省司法网络审判现代化。
哈哈,我笑妹妹到底是个纯粹的学者,这不,网上都说了:先看病,再写论文。眼下都在抗疫情,谁有功夫写论文看论文啊!
妹妹还在建议,法院应借此加大网络审判所需资源投入、人员技术和能力全员培训。
想想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疫情让我们措手不及,或许借此契机,能让我们静心思考一下我们各种应对机制的缺陷。这次法院因为疫情不得不而取消开庭,或许正是法院司法网络审判现代化大发展的契机呢!
胡思乱想一番,言归正传。3号一上班我就给书记员安排将所有庭审取消。看着书记员一整天趴在电话上,挨个给当事人打电话,我有些莫名的抱歉和内疚:早知道要取消,年前就不着急逼着她发传票开庭了。
05
中午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到一则新闻报道:北京法院的法官们已经上班开工了。与以往不同的是,疫情防控期间法官们转变了工作思路,通过“云开庭”等方式将更多的庭审工作搬到了网络上。
一个公众号昨天也发布了一则报道:一场特殊的庭审在江苏进行。端坐在审判台前的是合议庭的两位人民陪审员,主审本案的法官则远在千里之外的湖北老家,而原告、被告通过智慧庭审平台参加在线庭审。法官、当事人分处四地连线开庭,实现了真正的隔空审案。
我下载下来这两段新闻,并将下面的文字圈起来:合议庭成员和书记员戴着口罩早早来到法院进行庭前准备工作。开庭时间一到,法官开启了互联网庭审系统,原告和被告代理人分别在家和单位通过手机登陆系统,参与到庭审中。
我准备将这段文字发给妹妹,并告诉她:其实全国很多地方法院已经在这样做了。这种做法已经很成熟了,不用再写论文研究它存在的必要性。重要的是我们都能认识到它存在的必要性就可以了。
这个回头再说,眼下,抗疫情是重中之重,看病最要紧!我们都要全力以赴!只要我们有信心,明天一定会更好!
没有一个冬天不能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今日是立春,我们都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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