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搁置已久看到一半的书给看完了,龙应台的《目送》。
我是个泪点很低的人,看书落泪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这本龙应台在首页写道献给家人的书更甚。
里边有一篇是作者乘坐台北去往香港的航班,在航班上看到了个年迈的老兵从台北回大陆探亲,让她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三年的父亲,然后想象着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她会如何用心和耐心地陪伴父亲再度返乡,回到那个令他父亲魂牵梦绕大半生的湖湘大地。
看完此文,我想到了自己的一段已经有点模糊的经历,说模糊是遇到的人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可对于当时的自己,我想想可能这辈子也挥之不去吧。
大学的时候,我在大连念书,与在湖南念书的朋友约好国庆去山西游玩。学生时代的旅行总是伴随着火车,无论多漫长多波折的路途,穷游的我永远都是毫无惊喜的选择硬座。
我是在火车上遇见他的,我现在只记得,他是吉林的,年龄与我父亲一般大,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却又带着某种坚定。我们一起聊天的还有好几个人,大家都在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轻描淡写脸带微笑地说他是去西安看望自己正在念大学的儿子。我们大家开始询问一些关于他儿子的问题,他也很耐心地一一回答,一脸幸福。
我好羡慕这样的父亲,能在人前把关于孩子的一切如数家珍,我的父亲连我的生日都没有记住过,何况其他。
那一刻我的眼睛里不禁透出一丝失落。
他也问了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都比较中肯敷衍地回答,因为一细说好像更没有什么能说的。后来我问他,到了西安你孩子会来接你吧?他一脸满意地说是的。我又问道,你到了西安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去跟你孩子吃好吃的吧,他下意识地回答,吃饭这都不是事,我要好好跟他一起把西安玩一玩,让他也放松放松,他才大一,西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呢。
那一刻我竟然噎住了,也许我的表情还是十分镇定的,但是我的内心的泪堤已经瓦解了。
我知道我的父亲,他不是眼前的叔叔,说起我会笑,甚至几乎不会说起我,大学四年我也知道他不可能会来看我的。
我的心里就像下了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洪水涨势已经要决堤而出了。
我去了趟厕所,感谢火车行驶发出巨大的”哐哧“声,把我的止不住的抽泣声给掩盖过去了,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能人听见,那滴滴答答的泪水就这样洒落在去往太原的火车上。
我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位坏父亲,他只是很多时候忘记了她的女儿是怎样的人,或者是他把更多的时间在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在他偶尔施予的关怀中,我也不是那个能让他一眼就看见的人,其实这都不重要,因为他能一眼就看到人本来就一直站在我的前边,而且我也是心甘情愿地希望他的关怀能少一个像我这样不知不觉中已经处在时光的后面的人。
我只记得我下了火车前往约好的旅馆,朋友已经在等我。这是朋友第一次长途旅行并且一个人在旅馆,她一直跟我发消息说她很不安。我将计就计,恶作剧地大力敲门却不说话,最后战战兢兢开门的朋友把我骂个半死,我却笑得合不拢嘴。
火车上 悬空寺 恒山 壶口 平遥 晋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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