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死前两天到杨绛家送香油和鸡蛋,为什么绝口不提自己的病?他什么都没有了,最后只有一些香油和鸡蛋,都给了杨绛。他自己怎么不吃呢?这鸡蛋和香油必定是他攒了很久的,且不舍得吃,却统统给了杨绛。
老王没有力气,没什么亲人,没有钱。
老王有病,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那几间塌败的小屋,并不是他的家。他只说,住那儿多年了。
老王孤苦伶仃。有个哥哥,死了,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
老王贫穷,生活艰难,最是需要钱,可他一次次不要钱。给杨绛家代送冰减半收费;送默存去医院坚决不肯拿钱,他说:“我送钱先生看病,不要钱。”他把新鲜的大鸡蛋和好香油送给杨绛先生,也不要钱。
老王老实忠厚。他送的冰比前任送的大一倍,冰价相等。
老王善良体贴,让人心疼。杨绛一定要给他钱,他哑着嗓子悄悄问:“你还有钱吗?”他拿了钱却还不大放心。
他也许是从小营养不良而瞎了一眼,也许是得了恶病,反正同是不幸,而后者该是更深的不幸。
杨绛先生善良宽厚,富有同情心。老王只有一只眼,另一只是“田螺眼”瞎的。乘客不愿坐他的车,而杨绛先生常坐老王的三轮,一路上说着闲话。面对老王的行有人说是老光棍,年轻时不老实,害了恶疾瞎掉的眼睛,面对老王的不幸,杨绛深感同情。
老王给杨绛家楼下人送冰,愿意给杨绛家代送,车费减半。但是杨绛先生不要他减半收费,她不会占人便宜,更不会占穷苦人的便宜。
杨绛先生经常接济老王。因为老王拒绝收鸡蛋和香油钱的时候,杨绛赶忙解释,“既然你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说明她经常托人捎钱给老王。
杨将以平等和尊重之心对待老王,将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
杨绛先生和老王都是时代的不幸者。只是在杨绛先生看来,老王是不幸中的更不幸者。
杨绛在文革期间遭遇了很多的痛苦,也应该是很多人可以去欺负的对象。但是老王从没看透他们是好欺负的主顾,他大概压根儿没想到这点。
他们彼此信任。每天清晨,老王抱着冰上三楼,代放入杨绛家的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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